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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語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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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枝到底還是知道了。

這幾日孫伯日日來把脈,李夫人也常來看她,就連向來公務繁忙的李渡都來慰問了幾句,可是他們臉上都藏着一種惆怅和憂慮。

謝枝向來心思深重,善于察言觀色,又怎能猜不到這其間有什麼隐情呢?

而且這幾日,她連李承玉的影子都不曾見過。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謝枝由骊秋陪着在府中散心時,這個問題還如惱人的魔咒一般時時在她腦中盤桓着。

終于,她還是問道:“骊秋,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骊秋被她冷不丁這麼一問,像隻受了驚的貓似的渾身寒毛直豎,但不一會兒便鎮定下來,若無其事道:“少夫人您怎麼忽然問這個呀,府中諸事都好,您不用擔心。”

可她這拙劣的掩飾實在騙不過謝枝。謝枝停下來,雙唇因體虛而蒼白幹燥,語氣卻難得有些重:“你就算現在不說,我過幾日還是會知道的。”

骊秋面色一僵,忽地跪倒在地,磕了好幾個頭:“少夫人,老爺夫人特意囑咐了下人們不可在你面前多嘴,奴婢實在不敢說,求您先安心養好身子吧。”

謝枝這回沒有攔她,反而倒退了幾步,臉色愈發慘白。她道:“若我今日非要知道不可呢?你是不是想我去找大公子問?”

說罷,她便挪動步子,仿佛真要去找李承玉似的,吓得骊秋擡起頭來,驚慌地拽住她的衣擺,嗫嚅了半天,在她黯淡又固執的目光下垂下頭去,聲如蚊蠅道:“外頭……外頭都在傳,少夫人在福甯寺被山賊擄去,失……失了清白……”

後幾個字幾乎輕到聽不見了,骊秋卻感到手中抓着的衣擺猛地向後扯去,急忙擡起臉才發現謝枝面如金紙,身形搖搖欲墜,忙起身扶住她,急道:“少夫人,你可不要吓奴婢呀,咱們先回屋吧,我讓孫大夫來瞧瞧您。”

謝枝卻已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勉力抓了一根樹幹支撐,紛紛搖落的枯枝上的雪卻落了滿身,冷得她渾身發顫。

但她又不得不強打精神為自己思慮。

這一謠言恐怕已傳遍了京城,怪不得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這麼幾日都未曾上門來看望自己,怕也是畏于激起流言蜚語。隻是不知他們,還有老師,究竟會如何看待自己,可偏偏他們那邊,自己尚且還顧不上。以李相和夫人的态度來看,自己應當不至于被丢人地逐出府去,但是……但是這幾日李承玉始終對自己避而不見,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思及此,她的心沉沉地,沉沉地墜入了一個瞧不見底的深淵裡。

可是偏偏這般的謠言,又是最無法澄清的。難道要叫她跑到大街上喊着自己是清白之身不成?在這近乎萬念俱灰的時候,謝枝還是不由被自己冒出的荒唐念頭逗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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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新雪初霁,日光鋪了層暖融的光。落盡了葉子的枝幹像裹了層剔透的玉,滴滴答答地落下冰水來。光影穿過橫生的枝桠和檐下的欄窗,躍進書齋裡,在李承玉的臉上投下斑駁而溫暖的倒影。

他仍舊如往常一樣,不悲不喜,但眼角微微下垂,顯出一種溫和。但坐在他面前的唐尋和齊召南,臉色都不大好看。

“事情查得如何了?”李承玉鋪開雲卷,用一方鎮紙壓住尾端,蘸飽了墨筆,不知在寫什麼。

齊召南面沉如水道:“回禀大公子,我已打聽到謠言的源頭,是裴尚書花錢買通了幾個市井無賴,從而傳出去的。”

一旁的唐尋很是憤憤不平:“我一向以為裴尚書是個忠直之臣,怎麼竟幹出這般龌龊的事來?這讓大公子和少夫人該如何自處才是?”

齊召南雖心裡也不痛快,但他到底還是比唐尋自持幾分,暗地裡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莫在大公子面前太過放肆。

唐尋不大服氣地回瞪了他一眼,可看着李承玉臉色不大好看,一時也偃旗息鼓地閉上了嘴巴。

書齋中安靜了半晌,李承玉才道:“我該想到的,裴謝兩家原本便是世交,這一遭謝正言竟倒戈向了李家,難怪裴尚書心中不痛快,要以此破壞謝李兩家的關系,最好是讓我休了阿枝。可阿枝畢竟也算是他的世侄女,他竟用如此手段毀了她的清白名節,實在叫人齒冷。”

李承玉咳了幾聲,唐尋忙給他沏了一杯熱茶,又聽得他緩過氣來繼續說道:“既如此,我們本來的謀劃,就不能用裴尚書了。”

齊召南眉頭不大贊成地皺到了一塊兒:“大公子,為了少夫人貿然更改我們原本的布局,是不是不太妥當?”

李承玉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因私情而意氣行事,也不生氣,隻是耐心解釋:“其實此事,我已思慮許久。我原本希望以裴家和高家為首來制衡父親,但你們看,他們和我父親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們雖以忠正為稱,自诩清流,可為了權勢,不也是會使卑劣下作的伎倆嗎?”

齊召南心中仍不贊同,但他慣于對李承玉言聽計從,也不過多辯駁,隻是問:“那大公子可還有合适的人選?”

李承玉又是沉默良久。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悠長的回憶裡,眼中閃動着哀默的光澤。然後他說道:“柳眠舟,工部侍郎柳眠舟。此人是我的同年,聰慧機敏,又踏實能幹,是個可托付之人。”

齊召南啞然片刻,而後竟長歎一聲:“哎,我的大公子呀,柳侍郎是不錯,我和他的私交也不錯。可他出身寒門,在朝中根本沒有世家依仗,否則他一個探花,也不會被分到工部這種連薪俸都發不出的官署去了。你若讓他當此重任,我怕他實難肩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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