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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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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李承玉特意送謝歸出的府。

謝歸心裡惦念着自家姐姐,壓根一夜就沒睡,眼下頂着一圈烏黑,言辭間雖沒了昨夜的鋒利,卻仍舊藏着幾分警惕:“我阿姐怎麼樣了?”

李承玉想起昨夜謝枝的情形,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平淡地說了句:“她昨日累了,眼下還在屋中休息。”

謝歸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我知道你身份尊貴,可你要是也欺負我阿姐的話,我就算舍了這條命也要你償還。”

李承玉聽了這話卻不惱,隻是反問道:“從前有人欺負她嗎?”

謝歸扭過頭去,避而不答,悶聲悶氣地說了句:“可你要是待她好,我即便當牛做馬,也要結草銜環,報此深恩。”

說罷,身量未足的少年頭也不回,便走入将将熙攘起來的街巷之中,被人群淹沒。

李承玉望了片刻,便往東廂走回去了。昨夜謝枝同他說着說着便徑自睡過去了,想必是提心吊膽了半個白日也累着了。他拿了帕子替她淨了面,便将她裹進被子裡,看着她睡熟了,自個兒倒是坐在窗邊想了一堆事,迷迷糊糊地便到了天破曉的時候。

此刻,他看着院中安靜,估摸着謝枝還沒醒過來,便囑咐骊秋在門外等着伺候,然後腳步一轉,朝着書齋走去了。

書齋臨窗的位置置了架黃花梨透雕蒼松雲鶴三圍子羅漢床,上頭擺了張束腰流雲紋翹腿炕桌,一樽粉青色繪了蓮池水禽圖的膽瓶裡浸了幾枝花。窗沿上灑了一撮粟米,一隻深背淺腹的雀兒竟不怕人,頭一點一點地啄食着。

李承玉随意撿了本書,除了鞋,盤坐在羅漢床上,身上披了件素色外袍,支着腦袋,靜靜地讀起書來。

沒過多久,斜對面的窗子猛地開合了一下,竄進來一條深色的人影。

李承玉若無其事地翻過一頁書,倒是床邊那隻雀兒被吓得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那人影坐到案邊,給自己沏了滿滿一杯茶,咕咚咕咚地牛飲而盡。如是反複了幾回,他才算解了渴,然後懷裡掏出張揉得皺巴巴的紙,遞到李承玉面前,道:“大公子,這是我今日偷偷翻了吏部文書抄下來的,應該是沒什麼差錯。”

李承玉接過來看了一眼,先是不動聲色地評價了一句:“字寫得還不錯。”

唐尋噎了一下,故作掩飾地拿手撓了撓半邊臉頰,一邊返身從桌案下拖出個炭盆來,放到腳踏邊上,點上了銀霜炭,用鎏金熏籠蓋上,一邊不忘解釋:“這不是當時太匆忙嘛。公子你能看明白不就成了。”

李承玉的目光落在“謝臨淵”這三個字上頭:崇甯二十七年,謝有喬“邊饷案”塵埃落定,謝臨淵被褫奪京西南路轉運使之位,貶為梅州下的一個小小知縣。此後十五年,謝臨淵一直輾轉南方各地,做着芝麻大的小官。直到景初三年,也就是今年,他忽然便被調到京中做了右正言。

這道任命,怎麼看怎麼古怪。到底是誰,把一個地方上的芝麻官,提拔到京中來繼續做一個芝麻官呢?這一招棋,看起來似乎隻是白費功夫,多此一舉。

唐尋探過身子,把窗子合上,然後說道:“大公子,你看看這單子上的其他人,看到那個叫施栾的人了嗎?”

李承玉這才挪開自己的目光,找到了“施栾”這個名字,發現他竟是和謝臨淵一道被調到京中來的。

“施栾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李承玉沉吟道,“左司郎中……這幾個月來,确曾聽說過此人在尚書省中頗有作為,風頭極盛的樣子。”

唐尋抱臂點頭:“是了。這個施栾我查過,他跟裴尚書是遠方親戚。裴尚書為了調他進京,同期還提拔了好幾個在地方上苦苦熬了十幾年資曆的小官上來。謝正言便是其中之一。”

他口中所說的裴尚書,正是吏部尚書裴寒鳴。

李承玉不說話,手指嗒嗒地敲着桌沿,不疾不徐得像一首綿軟的詩餘。難道謝臨淵進京的理由,隻是如此而已嗎?他素來知道謝家和裴家從前關系極好,裴尚書的父親裴牧居裴太傅和謝枝的祖父謝有喬當年更是親如手足。恐怕,其他人才是為了遮掩謝臨淵的進京……

唐尋坐到炕桌的另一邊,又道:“公子,我還發現了一件事。雖說這十幾年來,這位謝正言幾乎沒做出過什麼功績,不過他倒是個福星,他每到一個地方做上一段時日的官,他的上級就能得到提拔。公子,你說這事是不是有意思?”

李承玉聞言卻難得地歎了口氣,擱下手中的那頁紙,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說道:“你不知道,你口中這位毫無政績的謝正言,在十幾年前,可是大晉曆朝以來最年輕的轉運使。”

唐尋瞪圓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法把那位點頭哈腰谄媚之相的謝正言,和李承玉口中那位“最年輕的轉運使”聯系起來。

“去年,京西南路之治所襄州上繳的賦稅是三萬多兩,但你可知道在這位謝正言的任内,襄州每年的賦稅是多少?”

唐尋自然不知,搖了搖頭。

李承玉輕輕吐出幾個字:“近十萬兩。”

唐尋被這數目一吓,正要猜測此人是否收了頗多苛捐雜稅,卻又聽得李承玉道:“當年的襄州被譽為首善之地,政通人和,商賈絡繹不絕,田農各有其地。而當時的謝轉運使,甚至未滿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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