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呆了呆,手掙紮着又動了動,想再次起來,卻被扣得更緊。
“别動。”
墨清的聲音沉得可怕,也帶着幾分急切,仿佛葉染再動一下,他就要不顧一切一般,可他并不想傷了眼前的人半分。
他全身燙得吓人,明明隔着層衣服,池裡的水也分明是涼水,葉染卻覺得水溫都因為他滾燙的體溫而在上升,所有貼着他的地方,也跟着滾燙起來。
半會,墨清帶着些求饒以及認命般的語氣低低響起:
“師尊,就這樣一會兒,好不好,師尊。”
眼前的人已恢複神智,他再想放肆已不可能。
葉染貼着灼熱的胸膛,聽見他的話,沒來由心底一顫,也确實不敢再動。
咋又是這種讓人想亖的情況啊!
這以後還怎麼師慈徒孝?
葉染心頭如秋風過境,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耳邊的粗重急促的呼吸聲慢慢開始平緩。
可對方的心跳聲依舊很快,氣息灑在頸側讓葉染才壓下的紅臉又升起溫度,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自我安慰,才試探一般動了下。
葉染抹了把臉,突然想起什麼,她反手朝虛空一抓,喚來一把短刃,幹脆利落地往還在蔓延的粉色花紋劃了兩刀。
“師尊,你在幹什麼?”墨清見狀吓得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刃。
葉染趁機往池子另一邊挪了挪。
“放點血,冷靜一下。”
欲如躍動之火,血液燥動沸騰,放點血,似乎還真有用。
她反手又掐了幾個訣,撩起衣袖看着已爬到肩膀上的花紋慢慢褪了下來。
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半邊池水,墨清纖長烏睫顫了顫,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執起她水中的手,欲止血,卻被葉染制止住。
“再放一會。”
葉染抽過他手中的利刃,察覺對方握住她手的溫度仍舊比她還高,問道:
“徒弟你需要放一點麼?”
“……不用。”
“哦。”葉染把刀擱在池邊,随口道,“那你自控力很強哦。”
年輕人,氣血方剛的,很正常的。
墨清垂下眸,不敢再看她,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
“不強。”
身上有龍族血脈的他,欲.念本就強大,上古時期多的是龍族控制不住情|欲而四處留情。
就比如他,正是龍族四處留情的意外。
但墨清自制力極強,即使在妖身情|動之際,也能壓制住本性。
而唯一能讓他失控的,隻有葉染,特别是血脈覺醒之後,一度嚴重到從玉簡裡聽到她的聲音,都會忍不住發起熱來。
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幾近于無,隻不過對師尊的寵愛一切以她為先的念頭,壓制住了體内的放縱沖動。
“咳……徒弟你先回去吧,為師再泡一會。”
葉染避開他的觸碰,不太自在的又往池邊挪了挪。
墨清抿了抿唇,晦暗的眸光一寸寸掠過池裡的人,察覺到師尊對自己刻意的躲避,一股惱意與郁悶沒來由的升起。
他的師尊對他的觸碰還是那麼的抵觸。
他想知道,師尊到底是不喜他的觸碰,還是讨厭所有男修的觸碰,隻喜歡女修。不管是哪一種,墨清都覺得有些難辦。
望着那隻不住流血的手腕,他眉頭不悅的擰起,湊到葉染身邊,一把握緊她的手。
“夠了,不能再放了。”
說着,指尖撚着靈力抹過那抹血痕。
倏地又被攥緊手腕,葉染吓了一跳,她下意識向身前縮回手,可墨清卻不放,扣住她的手因葉染使力慣性猛地撞上她的胸口。
墨清呆滞了下。
好軟。
葉染沒反應過來。
墨清愣住,他似是還沒回過神,看着葉染的胸口,因為之前兩人的拉扯,白布已有些散落,一抹帶着弧度的白膩隐隐若現。
他腦子仿佛也凝滞住,不自覺低下頭,湊得葉染更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雪白。
忽然間鬼使神差的腦子抽了一下般,伸出手又輕輕的戳了一下葉染的胸口。
胸間一緊,葉染這才反應過來,紅溫自上而下直沖天靈蓋。
空氣沉寂一秒。
她正要飙起,卻聽眼前的人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連說話都難得的卡殼。
“師師師尊你這是……”
墨清隻覺得腦海中,一聲雷鳴,眼前頓時白了一瞬,隐隐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耳邊奏響。
白布,體質,隐藏身份,秘密——
這才是他的師尊。
他的師尊,是個女子。
忽而之間,好像一切都不同了,又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
他臉上如火燒一般迅速紅了起來,心跳也再次不受控制撲通撲通跳動得更快。
“師師尊是是……”
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渾身僵硬,已經空了的手都忘了放下,仍舊保持着舉着的姿勢。
被戳了不該戳的地方,葉染慌得一批,但發現徒弟比自己還要慌時,她突然之間就淡定了。
隻要她夠坦蕩蕩,那受到驚吓的就不是她。
葉染淡定的垂下頭理好衣襟,摸起一旁的濕衣裹緊,口中肯定墨清的話。
“對,為師是女子。”
她話音一落,身前的人又僵了僵,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消息一般,整個人都透着懵逼,而視線卻直勾勾的盯着葉染。
“師師尊……”
他像是話都不會回了一般,隻是潛意識的喚着數年來叫了無數遍的兩個字。
葉染裹好衣裳,從池裡站起身,見墨清臉頰側慢慢爬上幾縷妖紋,似是隐忍着什麼。
“此事為師本想等你師兄幾人齊聚再一并說開,并不是有意要瞞你們,徒弟你……冷靜些。”
可别吓到現出真身來,葉染真的會毫不猶豫一掌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