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習慣了麼。
兩人跟在墨清身後,在街角處拐了個彎,一連過了幾條街,進入人煙漸漸稀少的聖幽城邊緣偏僻地段,朝着一座隐在夜色中的宅院飛去。
“都說大隐隐于市,徒弟你這也太顯眼了吧?”
葉染望着眼前的宅院,偏僻是偏僻,但越是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就越惹人注意啊。
墨清神色隐在夜色裡,語氣不明回道:
“因為師尊喜靜。”
他擡手掐訣打開門上的防禦陣法,原本隻寫着“染府”兩個大字的石壁,突然打開一個人高的缺口。
封钰看了眼石壁上的字,又戳了戳葉染,給她使了個葉染完全看不明白的眼色。
葉染掃了眼石壁,眉頭輕擰一下,給他回了個眼神。
就是借一下名字,有什麼問題?
看懂她意思的封钰:“……”
滾吧,多少沒救了。
墨清回過頭,手很自然的拉起身側的人,直接走了進去。
眨眼功夫,三人眼前就換了副景象,在外看黑燈瞎火的院落,裡頭燈火通明,宅院很是寬敞,亭台樓閣錯落有緻。
墨清拉着葉染踏上院中青石闆路,頭也不回擡指随手給封钰指了間屋子。
“封钰長老就住這裡吧。”
說完也不理他,扭頭拉住葉染往院落長廊走去。
“師尊,徒兒帶你去你的房間。”仿佛獻寶一般,微壓的聲線裡尾音帶着藏不住的愉悅。
封钰:“……”
(╯‵□′)╯︵┻━┻
你敢不敢再差别對待一點!
封钰翻着白眼一腳開跟前的房門,接着洩憤般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門。
葉染聽見身後的摔門聲,挑了下眉梢。
毛病!
墨清絲毫沒關注封钰的動靜,心神一直落在葉染身上,領着她緩步穿過院落,推開另一扇門。
“師尊,這裡與你在禦劍峰的寝室布局差不多。”
葉染掃室内一眼,确實與她寝室差不多,隻不過這屋更寬敞些。
墨清推開軒窗,血月灑進室内,投下一地的光輝。
“師尊缺了什麼與徒兒說,不管師尊要什麼,徒兒都能為你尋來。”
葉染聞言心中微動,擡眸看向立在窗前,側臉灑上一層蒙蒙血月紅芒的徒弟,仿佛星子也黯然失色。
眼前的人一襲玄色滾着金邊的衣裳,身形修長,眉目俊雅如畫,那雙褪去陰沉戾氣的血紅眸子,宛如紅寶石般好看迷人,讓她移不開眼睛。
幼崽的時候便覺得他長相精緻,葉染也不禁對他多幾分喜愛,長大了更是昳麗異常,現在仔細打量一番,連她也不禁暗歎一句男色惑人。
見她突然發呆,墨清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沉沉開口詢問:
“師尊,門派究竟丢失了何寶物?徒兒可喚人去幫忙尋找。”
随着他的靠近,溫熱的手掌透着令人酥麻的熱氣,葉染心口忽然一蕩,心跳如鼓,手腕處忽然發起熱來。
葉染猛地甩開他的手,倒退了兩步,怔怔的看着徒弟,下意識回着他的話:
“隻是派中……”
說到一半,她蓦地住了口。
她的聲音,這不是她的聲音啊!
簡直輕柔得不像話。
葉染頭一回發現,自己竟然會發出這種柔得仿佛在勾引人的可怕聲音。
太恐怖了。
簡直毛骨悚然。
她話一出口,墨清長睫微妙的輕顫了下,眸光瞬間便暗了下來。
他上前又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
“師尊怎麼了?”
手腕上的熱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葉染連忙又後退兩步,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攥住衣袖,白皙的皮膚浮起一抹薄紅,漸漸攀升到臉頰上。
身體浮起的異樣,她瞬間便明白過來,是手腕上的禁術。
她連忙調動靈力壓下身上的燥熱,竟然沒用,葉染不禁心下一沉。
不是吧。
什麼禁術這般利害?
她化神修為竟然也壓不下?
“師尊,到底怎麼了?” 墨清果斷又靠近一步,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葉染吓得直直後退,直到後背撞上房門,她連連咳了幾聲,想清一清嗓音。
“沒……沒事,為師就是累了。”
啊啊啊!怎麼還是這種丢臉的音色啊?
丢臉丢到第四軍團門口了啊,要是被兄弟們聽見他們團長發出這種聲音,不得笑死,能笑她一年。
要是讓她死黨聽到她這種聲音,一定會以為她被奪舍了吧。
墨清視線落在她腕上,眸光頓了頓,伸手拂上她的臉頰,努力壓在心底的念頭上湧,如絲如線纏上眼前的人。
“師尊臉好紅。”
随着年歲增長,少年溫柔清脆的嗓音變得低沉而磁性。溫熱的吐息拂過她面側,葉染心髒倏然跳漏一拍,頓覺燥熱無比。
葉染垂下頭,避開他直勾勾的視線,不敢再看他,卻突然發現徒弟身上有股極好聞的味道,不似花草香味,淡淡的,卻莫名醉人。
想靠近,好想靠近。
葉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滴冷汗猛地流下來。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個是徒弟啊喂,要不要這麼饑不擇食啊?
穩住,别慌!
她壓低嗓音,語氣帶着幾分焦急道:
“為師累了,要歇息,有事明天再說。”
說罷,一把拂開墨清的手,轉身急急的往裡走去,但沒走兩步,身後的墨清伸出手用上一分力一把扯住她。
他俯身,血色的雙眸直勾勾盯着葉染的臉。
“師尊是身體哪裡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