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明日就要回去了，要不出去逛逛也好。”

鳳家身為第二大仙門，所在的鳳鳴城其繁華程度并不是無弦派那小地方能比的。

少年人嘛，正是對什麼都感興趣的時候，哪能靜得下心來，多外出走走，見見世面也好。

“徒兒不累。”墨清抿了抿唇，忍不住問道，“我赢了比賽，師尊不開心嗎？”

葉染：“……開心開心。”

“那師尊為什麼不笑？”

墨清眼巴巴的望着她，臉容帶着濃濃的委屈與無辜。

葉染笑得比哭還難看，實在笑不出來，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轉移話題道，“打得不錯，為師一直看好你。”

敗家子喲，你師尊我所有裝備都賠光了，連身上法衣都輸掉了，你還要我笑得多好看？

強撐都撐不住好嗎？

再說就分分鐘瘋給你看。

墨清配合她的手低下了頭，微眯起眼，像被順了毛的貓，聲音帶上幾分愉悅，“謝師尊。”

“鳳家，鳳朝雨求見葉染尊者，不知尊者可否方便？”園外突然傳來一道熟識的聲音。

葉染手下一頓，剛想回應，墨清就臭着一張臉朝園外吼一聲：

“不方便，道友請回吧。”

小婊砸，竟然打斷師尊摸他發頂，看來上午那頓還是揍輕了嗷。

鳳朝雨：“……”

葉染：“……”

這個徒弟到底是有多讨厭鳳朝雨，上午才把人揍了一頓的說。

“咳。”葉染開口傳音，“進來吧。”

鳳朝雨這才進了園子，瞥見沉着一張臉瞪着自己的墨清，頓時委屈湧上心頭，她移開視線，靜了靜心神，上前兩步行禮。

“葉染尊者。”

“怎麼了？有事嗎？”葉染問。

“我…晚輩是想問尊者收徒一事。”鳳朝雨抿了抿唇，無意又掃了一眼墨清，眼底一片失落，“我知道我沒赢得魁首。”

“師尊不會收你為徒的。”墨清直接開口回絕她。

鳳朝雨心下一塞，低聲回了句，“這事就沒個門麼？”

“連窗都沒有。”墨清再次怼她一句，“你死了這條死吧。”

墨清眸色陰沉沉的盯着她，薄唇抿着一抹冰冷的弧度，渾身氣壓低的吓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字——

滾。

“你……”鳳朝雨又是一塞，這人跟她有仇？

比賽的時候揍得她毫無還手之力，還專門挑臉揍，她哪裡得罪過他，他要這般對自己？

想她鳳朝雨從小到大都未曾被人這般揍過，揍就算了，言語上還處處與自己作對，她哪裡有受過這般委屈與對待。

鳳朝雨越想越委屈，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緊抿着唇，嘴角一垮，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呃？”

葉染一臉茫然，真哭給自己看啊？

她扭頭以譴責的視線掃了一眼墨清，語氣帶上半分指責：

“怎麼能這般對女孩子。”

“師尊。”墨清撅着嘴，也是一臉委屈的表情。師尊竟然為這個小婊砸責罵自己。

“好了好了，不哭了。”葉染擡手拍了拍鳳朝雨的肩膀，安慰道，“本尊罰他去面壁思過。”

鳳朝雨吸了吸鼻子，被葉染這般安慰，心下一酸，哭得更大聲，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嗚……他揍得我的臉可痛了。”

墨清臉一黑，小婊砸，竟然還敢告狀。

凸

葉染又回頭以更譴責的視線掃一眼墨清，懂不懂得憐香惜玉？

打架就打架，女孩子的臉是随便能揍的嗎？

這個徒弟是開始到了叛逆的年齡了嗎？

墨清被葉染這一眼看得心口塞塞，師尊還從來沒有這般責怪過自己，都怪這個女人，他瞪着鳳朝雨，心中愈加讨厭。

葉染：“不哭了，本尊回頭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鳳朝雨聞言哭得更傷心欲絕，這神仙一般的人，怎麼就不是自己的師尊。

葉染暗歎口氣，她才是最想哭的那個人好吧。

比慘，有誰比她還慘？

身無分文，誰又能來安慰她一下？

對方是未成年人，還是要哄的，“别哭了。”

葉染擡手剛要摸上鳳朝雨的發頂，卻被墨清一把握住了手腕。

隻聽墨清沉沉道：“師尊，男女有别。”

葉染嘴角抽了抽，還是縮回了手。

這搞基的世界，男男還有别呢。

想了想，葉染反手住口袋裡摸出一條手帕，繼續哄道：“來，擦擦，臉都花了。”

“尊者……”鳳朝雨吸了吸鼻子，終于收了收眼淚，有些不可置信的接過雪白手帕，“謝尊者。”

好溫柔好有耐心的人，第一千零一次可惜他不是自己的師尊。

墨清臉黑沉得如鍋底，冷冷的盯着鳳朝雨，師尊都沒有給過自己手帕呢。

“女孩子家家的，要多笑。”葉染道。

鳳朝雨眼淚一收，剛想拿起手帕擦臉，瞥見雪白手帕上繡着幾片竹葉，一想到這條手帕是尊者給自己的，她便舍不得拿來擦眼淚。

小心翼翼的塞進了懷中，随手撩起自己的衣袖抹了把臉。

葉染：“……”

隻是買衣服時老闆順手送的幾塊布而已，妹子，腦殘粉也不用這樣的吧？

“你喜歡啊？再給你一條。”葉染又摸出一塊雪白的布，遞到她面前。

葉染尊者給她禮物？

鳳朝雨受寵若驚。

“謝謝尊者！”

反手又寶貝兮兮的将手帕放了懷中。

墨清手心一緊，周身肉眼可見的低氣壓，師尊為什麼要對這個女人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