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思量片刻,“看來他應該知道孩子丢了的事情,看方向應當是往城門處去,說不定就是去接孩子,羅武,我們跟上。”
羅武有心說兩條腿哪裡能追上四條腿,就見跑在前面的羅文去了附近相熟的米行。
羅家釀酒需要糧食,基本都在此進貨,兩家相熟想要借一匹馬不是難事。
羅武吃驚:“大哥你會騎馬?”
“不會。”
可現在不會也得會,否則趕不過去。
羅家兄弟共乘一騎追了過去,待追到城門處時,眼看着城門就要關閉,附近沒見季飛白和安素雪的身影,莫不是出城了?
羅文咬牙快馬加鞭,給了守城護衛一把銅闆又說明情況,這才緊趕慢趕的出了城。
城外地勢遼闊,坐在前面的羅文一眼就看見遠處騎馬的二人。他拽緊缰繩道:“抓緊,我們追上去。”
二人都不會騎馬,上馬還費了一番功夫,騎這麼會兒,羅武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颠出來了,還要抓緊免得掉下去。
羅武面色慘白,忍着想要嘔吐的感覺。“大哥,追。”
明明已經竭盡全力,馬兒飛奔着向前,可怎麼感覺和前面的季飛白距離越來越遠?
路兩邊的景物在飛快倒退,颠簸的馬背上安素雪緊緊夾着馬腹,兩隻手落在馬頸上環住,身體不由得前傾。
季飛白低頭看了她一眼,面色白的不像話。
片刻後,他左手穿過她腋下,示意她抓着自己。季飛白用他的胳膊作為她的扶手,安素雪牢牢抓住。
與扶着馬背相比,自然是季飛白更為可靠。
他們一路前行,看見前方有穿着官服的官差,季飛白上前攀話,得知他們是報案的苦主後,官差如實道:“有可靠消息說是有人帶走三個孩子,興許你們的家人就在其中。可現在有三條岔路,不知曉人販子走的哪條路。”
安素雪往前方看,果然有個三岔口。
他們一同趕到岔口前,季飛白詢問三條路的去向。
一個官差道:“左邊是北上通往京城,中間這條通往下一個城池,右邊的小路則是通向香佛寺。”
“你與他說這些作甚,趕緊,我們兵分兩路去追,趁着天亮追上。”
顯然,如果人販子帶着孩童不可能去寺廟,那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别。
一共是十一個人的官差隊伍,拆分成五人和六人,各朝着一個方向追過去。
季飛白卻沒動。
“我們追上。”安素雪道。
季飛白:“追哪邊?”
安素雪猶豫過後分析道:“如果當真是人販子拐賣孩童,他們會害怕見到人,或許不會去下一個城池,而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一路荒無人煙,自然沒人發現他們拐了孩子。”
“不得不說,你分析的很對。”
季飛白雖是如此說,但依舊沒有追趕的意思,倆人停在這的時間久了,羅家兄弟追趕上來,不會讓馬慢下來隻能使勁勒馬缰。
馬的兩隻前蹄高高擡起,坐在後頭的羅武被颠下馬背,躺在地上疼的嘶哈,馬長嘶停下來,卻已經跑過了,羅文隻得折返回來。
“安安,怎麼樣?”羅文坐在馬背上問。
羅武捂着被硌的生疼的後背,趕忙也上前來。“怎麼樣?是不是有小竹子的消息了?”
安素雪長話短說,羅武沒什麼想法,不知道該追哪條路,羅文則是道:“不如我們分開兩條路去追,到時候和那些官差也有個照應。”
安素雪:“也是個法子,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追上。”
羅武有心說和安素雪一騎,可他不會騎馬,怕摔壞了她,便隻能眼睜睜看着她和季飛白在一起。
羅武重新爬上了馬背,羅文道:“我們去左邊追,你們去右邊。”
季飛白不僅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下了馬背,蹲下去不知道在看什麼。安素雪俯身,試圖弄清楚他的意圖,羅武皺眉道:“季飛白,你做什麼?再蹲一會天都黑了!”
“不去弄清楚方向就算騎馬追一天一夜也沒有意義。”
這句話總覺得有嘲諷的意思,羅武豎眉怒道:“你什麼意思?”
弟弟和外人,羅文自然會幫着弟弟,于是眼神冷冷的看季飛白,語氣雖委婉但陰陽怪氣。
“季公子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人販子抓孩子就是為了販賣,若是耽誤下去孩子安危無法保證。”
安素雪急了,費力的從馬上跳下來。
“季公子,我們快走吧。”
他好像在地上摸了一把,而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走。”
照例先将安素雪抱上馬,羅武怒目而視,季飛白視若罔聞,直接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卻跑向通往香佛寺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