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意思是下針的時候盡量快和準,這樣減少病患的痛苦和恐懼,對嗎?”
陳山笑呵呵說是,誇贊道:“安安聰明!”
一旁的陳香玉偷偷翻了個白眼。
又不是自己的種,再聰明有什麼用。
有人來看診,陳山會讓姐妹倆先後診脈,二人從小就跟着陳山學,診脈結果大差不差。
“吃多積食了,一會帶點山楂丸回去,一天嚼兩顆,兩天就好。”陳香玉松開診脈的手,輪到安素雪來看診時她沒起身,就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安素雪也沒要求她起身,而是來到病患面前,彎腰仔細查看。
陳山不由得點頭。“望聞問切,安安做的很好,香玉你要好好學,行醫治病是大事,莫要含糊。”
“确實是積食,”安素雪看完後給出診斷,但沒等說完就被陳香玉打斷,“搞那麼多架勢,不還是和我看診的結果一樣。”
說完陳香玉起身就走了,去後院看熬的藥。
“不過你是不是吃了冬日囤的東西?嘴巴裡有點潰爛,胃裡也有火,光消食可不行,還要多喝水或者開一副去火的湯藥。”
那人驚訝:“安大夫怎麼知道?我昨日用去年臘肉煮了粥,晚上肚子就不舒服,今天一早就趕忙來看病。”
安素雪莞爾一笑:“我是大夫,自然能看出來的,你先坐,讓陳叔再幫你仔細檢查一下。”
抓了藥送走病患,陳山像是以前那樣找補。“香玉就是嘴巴厲害,安安,你别和她一般見識。”
說完不見安素雪回應,她眼睛朝外看,陳山便順着視線看過去,發現羅家兩兄弟分别拎着兩壇子酒水,跟在一個女子身後,朝着對街去了。
“誰家買這麼多酒?”
“好像是謝家,前面的是謝公子的丫鬟,喚作添香的。”
說起謝公子,陳山想起來了,“今日要去嗎?我去吧。”
之前來人請大夫,陳山忙不開,便叫安素雪去了,後來才知道就是對街新來的那戶人家。詳細詢問得知病患是年輕的公子,似乎因為中毒導緻不良于行,腿部沒有任何知覺。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一些外傷,請大夫就是為了上藥和開補身體的方子。
“不知道要不要我去,紅袖姑娘說如果需要的話會派人來叫我。”
……
謝府大門打開,添香領着羅家雙生子往裡走。一路上看見不少仆從,羅武暗暗咂舌,小聲道:“哥,這麼多侍候的人,那個謝公子到底什麼來路啊?”
前面帶路的添香回頭看了一眼。
羅文低聲呵斥隻長身體不長腦子的弟弟:“閉嘴。”
謝府宅子太大了,他們跟着繞來繞去,拎着酒壇子的手開始發酸,才到了地方。
“放在這就成。”添香指着廚房道。
大宅院的廚房也比一般人家的寬敞明亮,有兩個廚子正在裡面炒菜做飯,濃香陣陣,勾的羅武咽了咽口水。
往外走時候添香随便叫了個人送他們,羅武笑呵呵說能找到出去的路,那丫鬟笑而不語,隻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羅文無奈搖頭。
人家不是怕你找不到路,是怕你在宅院裡亂逛。
一路無言跟着走,路過一處月牙拱門時聽見一陣奇怪的響動。
羅武看過去,初春時節城裡乍綠嫩黃,謝府的花園卻已經萬紫千紅一片。在滿園春色當中坐着個面容清隽的青年,眉如遠山黛,鼻若懸山挺,風姿俊秀,華貴非凡。
羅武愣了愣,他是第一次見謝公子,羅文卻是見過一次的,因此沒有弟弟失态,他甚至朝着那邊笑着抱拳,道:“謝公子。”
青年擡起眼,眼神淡淡的掃了過來,又很快移開,手扶在輪椅上,一陣轱辘聲後,消失在花壇後。
羅武:“哎,怎麼走了,我還想和他說幾句,讓他多照顧……唔……”
一根筋的弟弟被他親哥捂着嘴拽走了。
“對方前呼後擁,非富即貴,莫要多說話惹人嫌。”
羅武不服,覺得哪有那麼多規矩。
回到自家鋪子,羅武嘟囔:“安安總去給他看診,估摸着是治腿,我尋思和謝公子說上幾句話,讓他多照看安安,總覺得他脾氣不好,安安會受委屈。”
羅文點着他腦袋。
“若真是如此,你豈不是壞她的事?”
“壞什麼事?”
看着弟弟和自己一樣的樣貌,卻是一臉天真的蠢樣,羅文搖頭。
“你沒救了。”
嘁了一聲的羅武走了,說是要去找安安。
到的時候醫館隻有陳山在,看見羅武,陳山問:“來找安安吧?她剛去謝家了,一會回來。”
想到那位謝公子面色慘白陰暗如男鬼的模樣,羅武皺起眉頭,總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