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允面無表情一口悶了,殷珵心裡的煩躁苦悶全消了,哈哈一笑仰頭就着酒壇喝。
他忽然看開了,何必想往後的事,珍惜當下才是最好的,蕭允當真說到做到,隻要是他倒的,他都全喝了,四壇酒,除去蕭允喝的那幾杯,其他盡數進了殷珵肚子。
雖然他酒量很好,但一天七八壇下來還是醉了,仰頭喝幹淨最後一滴,久久喝不到滿足,他晃了晃酒壇,聽不到聲響,沒了?殷珵喝懵了,随手把酒壇放在桌上,酒勁上來撐不住腦袋,索性就着桌子趴下。
桌上擺着個空壇子,他腳邊歪七扭八睡着三個,桌上的盤子碗筷早就被蕭允揮手收起來了,殷珵現在腦子一片混沌,眼前全是晃動的重影,他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
坐在對面的蕭允沒想到他真的會喝醉,他記憶中殷珵的酒量很好,喜歡喝酒,經常喝酒,但從沒見他喝醉過,殷珵突然喝醉,他居然不知所措了。
“殷珵,你醉了。”他用的是陳述語氣,不過對面的醉鬼一聽,唰的手撐桌子立起腦袋晃了晃,似乎看不清,還努力眨了眨眼,“我沒醉,我還能喝。”
說完,他緊皺眉頭,忽然伸出一隻手按住擺在他面前的空壇子,眼神聚焦在手上,“你别晃了,晃得我頭暈。”
說罷,又啪的倒在桌子上,嘟囔道:“你也别再晃了。”
天将黑未黑,蕭允看着趴在桌上嘴裡嘀嘀咕咕的殷珵,他說的含糊不清,蕭允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殷珵的醉法很奇怪,先是頭暈眼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趴着,嘴裡嘀嘀咕咕說着一些别人聽不懂的,過了近半柱香,他又能坐直身體,甚至還能起來走動,但多數時候就靜靜坐着發呆,眼神呆滞。
聽到聲音響起,還會一臉茫然的看過去,就像現在,蕭允跟他說讓他回屋子睡覺,對方就眨着水靈靈的眼睛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眶逐漸漫上水汽。
蕭允看到殷珵眼眶滑落的淚珠整個人一怔,殷珵沒出聲,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掉落的眼淚就隻那麼一滴,但蕭允沒看錯,殷珵...哭了。
“你……”蕭允起身,殷珵的視線仿佛定在他身上,他動殷珵的目光也跟着他動。
“蕭允,你别動……”殷珵帶着啞意的嗓音響起,很輕很低,但他聽見了。
聞言,蕭允立在原地不動,殷珵的眼眶泅紅,但眼眶蓄滿的淚水沒了,被他忍回去了。
殷珵放在桌上的手動了,蕭允看去,他把食指拇指放在一起摩挲,這是殷珵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小動作,蕭允記得,每當殷珵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會做這個動作。
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你坐下,我想仔細看看你。”殷珵這話說的莫名其妙,但蕭允照做了,他不知殷珵現在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殷珵的視線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他的臉,甚至還會左右偏着頭看,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過了很久,殷珵扯唇一笑,眉眼彎彎,蕭允是好看的。
蕭允出了眨眼外一動不動地坐着,而殷珵卻不耐道:“...都說了别動,不準眨眼!”
“……”
蕭允抿唇。
殷珵皺眉拍桌,“不準抿嘴!”
蕭允:“…………”
喝醉了的人脾氣都不好嗎?
“對,就這樣,别動。”殷珵起身,彎腰越過桌子,一隻手勾住蕭允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還輕輕咬了一口,松開後和他拉開一點距離,盯着被他咬過的地方,嘟囔道:“果然很軟。”
被突然吻住還被咬了一口的蕭允整個人一僵,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殷珵勾着他脖頸的手松開撤回去,殷珵就有坐回去,蕭允眼睫一顫,手拉住對方半撤回去的手腕,用力一拉,殷珵整個人猛的被他扯過去,張開嘴就要說話,卻被蕭允一隻手按住脖頸狠狠往下壓,殷珵被迫彎下腰,這個姿勢他不舒服,看着近在眼前的蕭允就要罵,聲音剛響起就被吞沒在被死死吻住的嘴裡。
殷珵越想掙紮,對方就吻得越兇,本來就醉得上了酒勁的殷珵腦子混亂,被親的眼神迷離,連什麼時候坐在他腿上,又是什麼時候雙手勾在了對方脖子上都不知道。
天已經完全黑了,殷珵手無力的搭在對方肩上,下巴抵着手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那雙無辜可憐的雙眼水汪汪的。
殷珵平複了一會兒,從他肩上擡起腦袋,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了一下蕭允嘴角,沒退開,嘴唇相碰,殷珵低啞着道:“蕭允,你這個人真的很讨厭。”
說完,殷珵狠狠地吻住對方的唇,手緊緊摟住脖頸,他閉上眼睛,一下親吻得比一下重。蕭允一手壓住殷珵後腦,一手護住他的腰,把人抱進懷裡,化被動為主動,他吻的很兇,眼神濃郁的像是要把眼前人吞了,殷珵慢慢卸了力承受着鋪天蓋地的快感,他想,就趁着酒勁放肆一會吧。
蕭允這個人,真的很讨厭。
可是,他又實在喜歡。
喜歡得緊。
恨不得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永遠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