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然記得。
殷珵随手抹了一把臉,靠着身後的石碑,目光瞥向花狸。
“你本名叫什麼?”
“岑溪。”花狸說話時嘴角含笑,目“當初我去過歸元宗,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但去的時間不巧,從山門弟子口中得知你已經死了。”
恩沒報成,他又沒辦法混進去看看情況,隻能離開。
“那時候家裡有出了事,後來回了趟家擺平了點麻煩,通過家族秘術得知你投胎到了雲安晏家,我就在你家對門買了座院子,一來二去成了你玩伴。”
“恩情沒報成,倒是和你一起混成了雲安城小霸王。”
殷珵聽後久久沒說話,不知想到了什麼,伸手拿過岑溪放的酒壇撕開酒封仰頭猛灌。
“哎!這是我給伯父的,你這人真是。”岑溪從他手中搶回一壇重新放回到墓碑前方。
“我知你身份不簡單,家裡定然有本事。”殷珵吸了吸鼻子,目光定定看着他,“幫我個忙。”
“别說一個,十個百個我也幫你”岑溪拍着胸脯道,“什麼忙?說來聽聽。”
殷珵隻是搖頭,沒說要幫什麼忙。
“明天,齊天樓,我再告訴你。”
神神秘秘的...不過岑溪肯定會答應他,“行,明天我會去。”
“謝了。”
“嗐,我們什麼關系,用不着客氣。”
朋友,但還是該謝,畢竟不是小忙。
兩人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坐在地上,殷珵想他應該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拉着岑溪絮絮叨叨說起小時候的事,岑溪沒喝酒,不過很給面子,殷珵說什麼他都能接話。
其實殷珵說的都是他們小時候的“壯舉”,不過到了後面,殷珵嘴裡說出來的就不屬于晏秋沉經曆過的人生。
“你相信上天注定這種說法嗎?”殷珵又想喝酒了,隻有喝醉了他才能把埋藏在心裡的話一吐為快,不必擔心說錯說漏,他隻想找個人傾訴。
“這個,說不準,反正我沒遇到過。”
殷珵不知何時又把另一壇酒給拆封了,酒入喉腸的時候思考慢下來,他其實酒量很好,怎知今日竟三壇就醉了。
殷珵愣愣的甩了甩腦袋,“我就覺得我和蕭允是注定的……”
“不然我怎麼會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他?”
“你知道嗎?我拜入歸元宗的時候并不認識他,後來時常聽聞有人将我二人放在一起讨論。”
岑溪沒出聲打斷,他知道這人心裡肯定憋了太多事,才會向他講出來,他手枕在腦後靠着石碑。
“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秘境開啟之時,後面熟悉了經常一塊曆練,蕭允之前是修無情道的……”
“有所耳聞。”岑溪掏了掏耳朵,“我從我兄長口中聽到過他。”
察覺到蕭允有意避着他是在什麼時候?殷珵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玄安十五年,那一次是他嘴饞,瞞着甫琅偷偷下山買酒,沒想到會在山下碰到那個許久未見的人。
殷珵遠遠就看清了那人,他沒想到會在歸元宗山下遇上蕭允,剛想上去打招呼,誰知對方似乎也看到了他,轉身就走。
殷珵咧着的嘴角微頓,随即疑惑皺起眉來追上去,“蕭允,都遇上了不打個招呼嗎?”
“我是洪水猛獸嗎,怎麼見了我轉身就走?”
蕭允停了,轉過身,碎雪靜靜待在劍鞘中被他拿在手中,一身月白長袍在月色下能看清上面繡的銀線霜花紋。
他周身氣息冷冽,“路過,還有要緊之事在身。”
“急得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殷珵覺得他在說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灼,殷珵說話的語氣有些低落,“蕭允,我們好久沒見了。”
“你忙的和我們曆練的時間都變少了好多,你發現沒?你不來,曆練都變無趣了。”
聞言,蕭允張口欲說,可最後什麼都沒說。
欲言又止。
殷珵心裡突然想到這個詞,蕭允他想說什麼?是不是确實蕭允心裡也和他一樣,都期待着一切曆練?
每次曆練途中他都會莫名想到他。
“我該走了。”蕭允忽然出聲,向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走,看他逐漸走遠,殷珵呆站在原地忽然沖着他的背影喊:“你是在疏遠我嗎?”
蕭允腳步一頓,他沒回頭,也沒出聲回答他的問題,快的好像隻有一瞬,他繼續往前走。
但看到一切的殷珵心裡明白了,他望着快沒影的人小聲道:“真的是故意疏遠我嗎?”
可他沒做錯什麼,更沒惹到過他,他不是一直都對蕭允很親近嗎,為什麼對方要遠離他?
他性子本來就倔,想不通的事他就非要弄明白,向玄陽宗的人幾經打聽才打聽到蕭允在修煉上遇到了困難之事經常閉關,還因憂思過重靜不下心來專注修煉,所以境界一直無法突破,甚至道心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