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珵嘴角還勾着笑,似乎絲毫不把他當回事,一身束袖素袍在夜風中獵獵而飛,他吐掉被風吹到嘴裡的發絲順手一捋。
“我跟閣下有仇?”
可他才說完話,數十條揮舞的藤蔓沖破地面張牙舞爪的抽向他。
妖?
殷珵邊躲邊回憶,他好像沒跟什麼妖有個過節,那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可數十道藤蔓中偶爾還夾雜着暗刃,殷珵踩住藤蔓躍開,還有個人躲在沒出現,居然搞偷襲!
此人的實力看不出,他躲在暗處時不時擲出暗器,上面附着的靈力并不多,隻是不知他是有意隐藏,還是真的如此。
不過...這人竟然打翻了他一壇酒,他也不是好惹的。
殷珵催動劍訣破開妖藤,瞧準暗刃出現的方向出劍,他沒想到這妖藤生命力竟如此頑強,被他劍意斬斷的位置竟迅速抽出新枝,角度扭曲刁鑽的從他四面八方攻來。
殷珵手攀上其中一枝借力翻轉身體,昙華劍鋒一轉,隻見數到劍意爆發出來,周圍意圖圍困住他的藤蔓被淩厲劍意削成幾段,掉在地上變成一灘灘烏黑的液體,随後滲透進泥土中。
在這片刻喘息間,殷珵抛棄昙華催動,劍身淩空旋轉,靈光大漲,殷珵反身躲開抽來的藤蔓,目光透過密密麻麻的藤蔓落在一簇蘆葦蕩上,手指一動,昙華如破空利箭沖向那處。
劍身離蘆葦蕩幾掌開外,一道屏障出現在蘆葦蕩周圍擋住了劍。
“還得我請你出來。”殷珵攀住藤蔓狼狽側身一轉,順着藤蔓滑落一截,足間抵住另一道破空而來的藤蔓,懸空翻轉跳起來抓住另一道藤蔓順勢滑下去落在地上。
旋即幾個翻滾滾到一處草叢裡,現在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他了,手掌擦破流血,衣服沾滿了灰塵枯草,就連頭發上也帶着幾截斷草。
殷珵從草叢裡翻起來,重重呸了一口,吐掉嘴裡和泥土枯草。
打不打先不管,他連劍都沒召回就先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看着衣服幹淨了他心裡好受,先前那副樣子,他看不下去。
手心被刮破擦傷的地方還在流血,殷珵屈着手撥弄開臉上淩亂的發絲,揚手召回佩劍持劍而立。
“讓妖與我交手,你躲在暗處偷襲,忒不要臉!”殷珵劍鋒一挑,歪頭看向那處,妖藤忽然停息下去來,慢慢朝着蘆葦蕩靠攏,隻見藤蔓化成一抹綠光凝出人形,竟然是個女子。
不過着裝并不像常人,身上多處纏着藤蔓和不知名野花,站在那手持兩把護手彎刀死死盯着他。
殷珵不解道:“我沒得罪過你吧?”
女子不言,隻是死死盯着他,忽然,她身後的蘆葦晃動,一道人影從後面走出來。
殷珵眯眼看着出現的人,一身淺色素衣在月光下看不出顔色,臉上覆着紋路詭異的半面面具,看不清眼睛,隻能看到一小半下巴,身形不算高,偏瘦,不過看得出是個男子。
“你打碎我一壇酒是何意?我不認識你吧?”
打碎酒算是往好聽的說了,這人的暗器當時明明是沖着他人來的。
不過那人并未回答,隻是甫一擡手聚出數十道暗刃懸空在手心上方,同一時刻,妖藤女也動了,雙手持彎刀瞬間出現在殷珵左方,舉起雙刀砍向他。
殷珵甩掉手上的心橫劍挑開,反手抓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打出幾道劍氣,而一直不動的面具男在殷珵忙着對付妖藤女,無暇顧及他時出手了,雙手一揮,數十道暗刃從殷珵側方襲來。
殷珵腳一轉,後仰用力一蹬劃出十幾步遠,撚起幾塊碎石抛出打落幾道暗刃,腳及時刹住淩空翻飛而起。
而妖藤女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瞬移到他後面,彎刀已經朝他後背砍來,殷珵劍鋒插地,手握住劍這個支撐點竟然錯開了幾分,可彎刀還是劃到了他的後腰,雖不深,但傷口看着駭人。
他撐着劍落地,身後被劃破的地方鮮血淋漓,染濕了大片衣服。
面具男抓住機會出招更甚,兩人配合默契,竟讓殷珵隐隐有招架不住之勢。
面具男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不過劍身黑霧纏繞,根本看不清,這是怕他記住了劍的樣子以後找他報仇?
三人從河灘幹地打到河水中,殷珵所過之處河水被染成鮮紅。
身上已經被河水打濕透,殷珵咬牙,他剛剛的清潔術白施了。
此處的異動自然引起了他人注意,殷珵提劍再次踩到河岸上,一回頭,兩人從不同方向攻向他。
殷珵甚至想好了擋住一人,被另一人重傷的後果了,沒想到在他擋住面具男的劍時,身後并沒有傳來疼痛,他茫然回頭,就見妖藤女被突然出現的一柄巨劍砸進河水中。
劍意餘波還把面具男的衣袍吹得淩亂,獨剩殷珵所站之地,風平浪靜,絲毫沒被顧及到。
再往遠處看,河岸邊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殷珵眼睛一亮,心下一動朝着對方喊:“咱倆真是有緣,這是今天第二次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