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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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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沉翻看一眼,他的木牌上寫着二十三,蕭允的寫着二十四。

“執此木牌一直到達八樓,那裡有接應二位的人。”

那人說完點了下頭站回樓梯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晏秋沉和蕭允上了樓,每上一層人就會少一半,眼神看向八樓,看來是的得玩把大的,沒錢還上不去。

好在他前二十年文不學武不就,但對喝酒賭場之事還算了解。

果然到達八樓就見到接他們的人,一個青年屍偶,身上散發出一陣陣黑氣,和下面那些人不同,這人應該不是普通的屍偶,更何況他腰間還挂着一把刀。

晏秋沉不動聲色收起視線,笑着上前,把木牌揚給他看,青年帶着二人往裡走。

晏秋沉忽然快于蕭允一步,負手而行,背在身後的手朝蕭允勾了勾,蕭允伸手覆上,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兩人的手。

兩人步調一緻相隔不大,晏秋沉看着前面青年的背影,另一隻手勾住木牌的線轉,在身後的右手在蕭允手心寫字。

晏秋沉寫的第一句話是,

“你會玩嗎?”

寫完側目看向他,看見蕭允輕輕搖了下頭,晏秋沉又寫,“你有辦法上頂樓嗎?”

蕭允點頭,晏秋沉在他手心寫,“樓梯右數六,樓主。”

蕭允點頭後晏秋沉才收回手跟上青年人。

在青年的帶領下二人被帶進一間屋子裡,裡面已經坐着一人,身着不菲,臉色發青雙目發白,脖子上挂着金鎖,枯槁的手上帶着兩個大金戒指。

這是個有錢的屍偶啊。

不愧是從小混到大的,晏秋沉一隻腳拉開椅子吊兒郎當的坐下,眼神漫不經心的對上對面的人,“玩什麼?”

青年人把他們帶到屋子裡就退出去了,對面滿臉橫肉的人開口,“玩什麼先不急,我得先看看你的籌碼。”

那人朝着身後的人一擡手,兩個小斯就從簾子後面擡出兩個大箱子,一打開,一箱是珍珠另一箱是滿滿的金元寶,還有一沓銀票。

晏秋沉看完一笑,還好他爹有錢,他現在才玩得起。手腕一翻,桌上出現了四個木匣子,晏秋沉一個一個打開給他們看。

“一箱南海蛟珠,一箱銀票,兩箱金豆子,夠嗎?”向後仰靠着椅背,語氣輕松,“不夠我再拿出來一些。”

對方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夠了夠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下東川洛林家,林耀祖。”

“我姓晏。”晏秋沉不打算報上全名,“可以開始了吧?玩什麼?”

“咱們就從最簡單的開始,搖骰子比大小如何?”

“我沒問題。”

話落青年男子從推門進來,“公平起見,賭坊的人來搖我們猜。”

晏秋沉矜貴的點了下頭,眼神落在男子身上,還怕蕭允待會不好擺脫這人,現在在眼皮底下看着正好。

晏秋沉相當大氣的推出那箱南海蛟珠做賭注,對方也不賴,拿出他那大箱子珍珠。

青年男子熟練的搖着突然停下,晏秋沉看了眼就說:“小。”

對面哈哈一笑:“押大!”

似乎在嘲笑晏秋沉不懂,看着他面前的箱子眼裡放光,像是在看即将到手的囊中之物。

青年人一開,裡面三個六,晏秋沉歎了口氣,故作可惜的推出賭注,“再來。”

又來了一次,還是晏秋沉輸了,“啧,今天手氣不好。”

而後像是想到什麼擡頭看站在身後的蕭允,抓起一把金豆子塞給他,“去給我買兩壺酒來,沒酒總差點意思,快去。”

青年人聞言一頓,擡頭看向他們,目光死氣沉沉的略過兩人,晏秋沉揚起笑,“拿着木牌就能自由下樓是吧?”

他的話是對青年人說的,青年人愣了愣然後點頭,“持有木牌之人可自由上下樓。”

晏秋沉頭一歪對着對面的人,“你喝酒嗎?”

對方搖頭,“不喝。”

“那就買兩壺吧,對了,我隻喝元正。”擡頭看着蕭允,“快去快回,不然我全輸了。”

蕭允“嗯”了聲轉身出門,晏秋沉捋了下袖子豪邁道:“繼續!我就不信我能一直輸!”

又拿出幾個盒子桌上擺不下直接堆在腳邊,這些可都是他家所有的财産了,他要真全輸了以後就喝西北風去吧。

蕭允出門後把門帶上,快速看了眼這一層樓外面有多少人,樓梯口守着兩個,還有幾個小斯,從袖中拿出一張符紙折疊幾下,一隻紙鶴出現在手心,把手中的紙鶴藏好大步走下樓梯,“樓中的酒水有元正嗎?”守樓梯的二人搖頭,“沒有,倒是有新豐、屠蘇、梨花白。”

“東洛川哪裡能買到元正酒。”

“洛川酒坊應該有。”

手裡的紙鶴被注入靈力,“能指方向嗎?我對這的路不熟。”

兩人身體向前傾斜,擡手指着一個方向,趁機會袖中的紙鶴咻的飛上樓梯直至消失在拐角蕭允才收回視線看向他們指的方向,“多謝。”

下樓出了賭樓後閃身進了巷子裡,巷子七拐八繞沒人影,正好能直達酒坊,買到酒後順帶買了零嘴收回走進巷子,慢慢往回走。

視線跟着紙鶴到達頂樓,一間一間數過去到了晏秋沉所說的那一間。

紙鶴停在門前,突然朝旁邊的柱子後一閃,躲好就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出現一個女子,隻是普通人,蕭允摧動紙鶴閃進裡面,看着女子走出去把門關上。

裡面還有人,紙鶴落在靠近門的櫃子後。

好險,誰會把鏡子正對着門放,鏡子前坐着個女人,正在攬鏡梳頭。

屍偶的動作僵硬又緩慢,給人一種違和感,鏡子裡的人發白的雙眼一動不動看着鏡中的自己,右臉有傷,布滿了整半臉,裡面的血肉早已幹癟。

這就是殷珵所說的樓主?

紙鶴慢慢往一邊移動想要看清整張臉,對鏡的女人一直重複着同一個動作不停的梳頭,梳子每落下一次就是一大把掉落的頭發,她梳的那一塊頭發全被梳沒了,隻剩一塊秃着的頭皮,血淋淋的,這才停手向其他地方。

紙鶴躍到桌上躲在杯子後面露出個腦袋正好能看到鏡子裡完整的臉,梳着梳着女人發白的眼球突然開始轉動,一圈接着一圈,梳頭的手更加用力,嘴角勾起詭異的笑。

放下梳子挽了發髻,血水把頭發一縷一縷的粘黏起來,她拿起面前的珠花直接順着頭發插進頭皮裡,臉上挂滿了頭皮流出的血水,喃喃自語道:“不好看……不好看啊……”

“這樣他不喜歡……不好看……”摸着自己的臉,突然尖叫一聲,“他為什麼不看我去看那些賤人!明明我才是最漂亮的!啊!!”

一把掃落了珠花首飾,趴在鏡子前雙手抓住鏡子,“他睡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就是不睡我?!”

臉上血水橫流,一半臉被傷口占滿,瘋瘋癫癫抱着鏡子自言自語,詭異至極!

突然不出聲了,放下鏡子坐直,笑起來,“沒關系,你會喜歡我的,畢竟你要的東西隻有我有……”

“咚咚咚——”

門外敲門聲響起,紙鶴趕緊藏到門口的櫃子後面,鏡子面前的女人說了句,“進來。”

門被推開,是剛剛出去的人,人見到了,至于“東西”不能現在找,這棟樓裡不少有能力的,到時候鬧開了他們占不到好。

他出來的時間也有一會兒了,得回去了。

紙鶴飛出屋子後屋子坐在鏡子前的女人忽然轉身看着紙鶴飛走,臉上笑意加深,“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呵呵。”

但隻一瞬女人就恢複正常,好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繼續轉過身對着鏡子戴珠花。

“這個好看,他會喜歡的……”

“小翠,這個怎麼樣?”

“主子戴什麼都好看。”

兩人的對話沒有一絲感情,臉上也沒一點情緒波動,仿佛兩個木偶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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