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問題吧?誰會把鏡子對準門口擺。
這間房子的布局有床有櫃,還有桌子屏風,看樣子是住人的,是這賭坊的老闆?
櫃子裡都是女子衣物,放着銅鏡的櫃子上擺着用過的胭脂水粉,抽屜中放着首飾,賭坊的老闆是女子,不然都到了頂層,總不可能是給别人住的吧。
抽屜角落有一團發黃的紙,把紙團拿出來打開,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六月初七,帶上東西,老地方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除了時間外他能看懂?算了,先收起來,說不定後面用得到呢。
把剩下的櫃子抽屜,屋子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沒能找到其他線索,蹲在鏡子前低頭搗鼓着抽屜,一擡頭對上鏡中的自己鏡面好像動了一下,如水滴在平靜無波的湖面泛起漣漪。
鏡子中的自己忽然扭曲變形消失,鏡面不斷向中間旋轉把他吸怔住進去。
這是哪?
晏秋沉還沒反應過來心口一痛,劇烈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經慣性後退一步穩住身子,低頭看着穿透心口的劍愕然後退一步,緩緩擡頭看向劍的主人,這是——思無涯。
六百八十三年前的思無涯,他為什麼會在這?!他不是應該...他不是在屋裡找線索嗎?不對,他是在...是在雲安城才對。
對!他在雲安城即将行冠禮!
他為什麼會在這!
如果記憶能選擇性遺忘,這件事他永遠不願記起。
下一刻,他聽見了那句如同夢魇的話,
“你不是他。”
“你隻是個低劣的複制品,永遠不可能成為他。”
熟悉的劇痛從丹田傳向四肢百骸,腦中所有事混在一起分不清往事今朝。
劍被抽離,如同木偶般站着的人踉跄跪倒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
看着留了一地的血,他甚至想着要不就這樣吧,這樣死了也好,眼睛無力的眯起倒下他好像又聽到熟悉的慌亂聲和模糊跑近的人影。
忍不住低喃,“真的...好疼啊......”
“什麼疼不疼的,晏秋沉你怎麼了?!”施一錦按着他的肩膀搖,隻見晏秋沉雙眼無神呆滞的看着虛空一點,無論他怎麼晃怎麼喊都沒反應。
躺在地上的晏秋沉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好像從很遠的遠方傳來,似真似幻聽不真切。
“晏秋沉……醒醒……線索……出去……”
“……邪陣……鏡子……”
鏡子,鏡子!
對啊,他看到一面鏡子,是鏡子把他拉進幻境中,現在已經過來六百多年他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回到過去,他是晏秋沉,不是殷珵!
晏秋沉回過神猛吸了幾口氣,肩膀還在不停的被搖晃晃得頭暈。
“别晃了,我沒事。”晏秋沉閉眼拿開按住肩膀的手,再睜眼看到的就是被他翻過屋子,視線對上了面前的鏡子站起來。
施一錦湊近仔細盯着他看,“我剛剛一進來就見你盯着鏡子看,怎麼叫喊都沒反應,差點以為你也要随着你那匹馬去了。”
晏秋沉長長吐出一口氣,垂眸看着鏡子沉聲道:“這鏡子不正常,不能久久盯着看,我就是一時不注意盯着它看才被拉進幻境中。”
施一錦摸着下巴,“是嗎?”
可剛剛我也盯着看了許久,為什麼沒被拉進去?
噢!我懂了!
說明我道心穩固,小小幻境奈何不了我!
“既然如此——”
“哐!”
施一錦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晏秋沉擡起鏡子往地上砸,碎裂的鏡面四分五裂映出兩人,晏秋沉垂着的眸子寒涼如水。
“去其他閣樓看看,這座沒有用的。”
“行吧。”
他們兩個離開了這座閣樓往旁邊林立的幾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