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真俊。”婦人從提着的籃裡抓了一把青棗塞給晏秋沉,“大娘家自己種的,别嫌棄。”
晏秋沉受寵若驚,眼看她還想在抓一把趕忙拒絕,“夠了夠了,我吃不了太多,您留着吧。”
婦人大有想把一籃都塞給晏秋沉的樣子,這孩子真俊,要是她家幺子還活着也該有這麼大了。
晏秋沉在婦人一臉慈愛的目光下咬了一口手裡拿着的青棗,清甜多汁,好吃。婦人看他吃了笑容滿面。
說到俊,晏秋沉這才想起來昨晚他好想忘記易容了。天色亮了些,這時,城門開了,婦人一手一個籃子,走路時突然把籃子拿到同一隻手上提着,另一隻手扶着腰,晏秋沉牽着馬伸手去拿籃子,“我幫您。”
婦人扶着腰笑,“謝謝啊,老毛病,習慣了”
晏秋沉一手牽着馬一手提着兩個果籃笑笑不語,兩人慢慢的進了城,找了個空位置放下籃子婦人叫他再拿些棗去吃,
“不用了,我先走了。”
“哎哎,好。”婦人扶着身後的牆蹲下,看着晏秋沉牽着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翻看果籃上蓋着的布正要吆喝,忽然瞥見棗堆裡有個袋子,打開一看裡面全是銀錢,還有幾粒金豆子。
慌張把錢袋束起在人群找晏秋沉的身影,隻是茫茫人海,他早就不見了。
懷裡揣了一堆青棗不舒服,找了個袋子裝起挂到馬鞍上,旭日初升,金色灑滿整座城。
大早上的沒胃口,随便買了些零嘴當幹糧,正牽着馬走到拐角,突然看見遠處的身影感覺拽着缰繩把馬拖進旁邊的巷子裡。
邊往裡走還忍不住回頭望,生怕被發現追上,他怎麼在這?!不至于追他追來這吧?!
好在即使沒易容也沒多少人撞見過,他早早把靈力隐沒,應該沒露餡。
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走!
牽着馬在巷子裡七拐八繞費了一番力終于繞出去了,出了城門翻身上馬馳騁逃命。
看着眼前的空蕩蕩的巷子,蕭允緩步走進去,猜到他會去歸元宗一路往北找,從玄陽宗最近去往歸元宗的路一定會經過墨江縣,昨天晚上他就到了,不過遇上了合歡宗宗主被他絆住了片刻就讓他發現鑽空子跑了。
冷冷瞥了一眼身後跟上來的人,“你很閑?”
施一錦:“還行吧,不是很閑。”
蕭允止步回頭:“合歡宗是要散了?要是閑,我給你找點事做。”
對上蕭允冷冽的視線打量,施一錦讪讪縮頭,“這就不必了,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告辭!”
頂着蕭允視線帶着的壓力,施一錦一步一步後退,退的差不多躍上房檐不見了。
蕭允收回視線往城外去,追得上。
晏秋沉騎在馬上,輕歎一聲,看着前方的山林,又得走山路。
罷了,走出數十裡綿延山林應該就是平地了。
騎着馬沖進山林,馬蹄踏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欻欻聲,他一步也不能停,說不定蕭允發現追上來了,到時候被逮到就慘了!
他不要在踏上玄陽宗半步,就是平日路過山下都覺得晦氣!
枝葉交叉掩映遮住清晨的陽光,突然上空響起樹枝斷裂響聲,有東西掉下來砸在路中間,眼看就要被馬蹄踏中,晏秋沉緊忙扯住缰繩想停下。
地上一聲悶哼響起。
完了!踩到人了!
晏秋沉翻下馬去看,不會被踩死了吧?!趕緊蹲下來查看。地上躺着個滿臉是血的人。
這馬是一腳踏在他臉上了嗎?這麼多血?!!
那人突然眯着眼噴出一口血,“沒被打死...差點被馬一蹄子踏死!你...你你你……”
看着晏秋沉連說了好幾個“你”後沒聲了,晏秋沉覺得他是被自己氣昏死過去了。
不行,這裡不能久待。
這人...這人被他的馬踩了一腳,還沒死透,總得救一救。
把人拖到馬那扶着,晏秋沉一手拖着他的肩膀一手抓住缰繩翻上馬,再用力把人拖上馬背,看着應該不會再跑時掉下去晏秋沉一夾馬腹,馬跑了起來。
胸腹緊貼在馬背上的人被颠簸的又吐了口血,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前就見貼臉而過的馬蹄和快速向後移的路頓時瞪大眼睛瞬間清醒。
我去!
這是在搞什麼?!
他又在哪?!!
見他醒來,晏秋沉拽着缰繩提醒,“把嘴捂住,你吐了一路血,留下痕迹,待會兒被追上就完了。”
看他瞪着眼努力想擡頭,晏秋沉空出手拍了下他的腦袋,“趕緊的,沒聽見?不然我把你掀下馬喽。”
晏秋沉威脅道。
腦袋又被拍回去,施一錦看着一次次貼臉而過的馬蹄憤憤用手捂上嘴。
想他一世英名,全在今天毀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