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屋裡的阿諾快餓死了,尤萊亞還沒回來。
因為他今天運氣不太好。
又遇到了羅埃爾和他的小跟班。
這次,尤萊亞慘兮兮地倒在地上,他剛被揍了一頓。
身前是姿态嚣張的羅埃爾,他一腳踩着尤萊亞的手,示意着身旁的皮爾登拿走他脖子上的項鍊。
“我早就發現了,上一次你被那個瘋女人關在屋外的時候一直在找這條項鍊。”羅埃爾眉毛高高挑起,擡腳踢了踢尤萊亞的腦袋。
“原來那個瘋女人是靠這條項鍊來認人的啊!”
皮爾登伸手摘下尤萊亞脖子上的項鍊,尤萊亞想要上手搶回來,可身前緊盯着他動作的羅埃爾直接給了他一腳。
“拿到了拿到了!”皮爾登笑得眼睛眯成縫,狗腿地将項鍊遞給羅埃爾。
羅埃爾接過項鍊,在尤萊亞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個懷表項鍊,銀色的鍊條觸感冰冷,表上的指針滴滴答答地走動着。
“就是這條項鍊?”
尤萊亞聲音嘶啞:“把項鍊還給我!”
“诶我就是不給。”
羅埃爾逗弄着他:“有本事你搶回去啊。”
“我倒要看看,沒了它你還能進屋嗎?”
項鍊被高高抛起,羅埃爾狠狠踹了尤萊亞一腳,轉身招呼着皮爾登離去。
“皮爾登我們走,去我叔叔店裡吃面包。”
兩人漸漸遠去,尤萊亞躺在地上掙紮着想要起身,隻是剛剛被一腳踹在了胸口半天緩不過來。
“項鍊……”
沒了項鍊,媽媽還能認出他嗎?
2.
“那小子可真抗揍,揍了他大半天也不見他吭一聲。”羅埃爾走在路上,帶着剛從他叔叔店裡買的小蛋糕,揉着打人打得有些紅腫的手。
身旁的皮爾登沒有回應,眼睛愣愣地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皮爾登?皮爾登!”羅埃爾喊他半天也沒反應,最後推了他一把。
“你怎麼回事?别告訴我你覺得那小子可憐。”
他陰沉地看着皮爾登。
皮爾登連忙回神,擺擺手:“沒……沒有!”
他猶豫一會兒,說道:“我……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叔叔從尤萊亞家那邊的方向過來。”
羅埃爾一愣,順着皮爾登指着的方向,果真看到遠處他叔叔的身影。
“fxxx,叔叔他不會真的看上那個瘋女人了吧!”
母親曾無數次在他耳邊提起,等叔叔死後,未來的所有财産都将會留給他。
但若是叔叔看上了尤萊亞的媽媽,并且失心瘋要和那個瘋女人結婚的話,那麼叔叔死後,他的所有财産将會被尤萊亞和他的母親所繼承。
這樣的結果,羅埃爾必然不願看到。
他早在母親日複一日的洗腦下,将叔叔都财産視作為自己的東西。
絕不會讓别的人伸手侵犯他的财物。
羅埃爾站在原地,表情幾經變化,陰冷的模樣看得一旁的皮爾登打了寒顫。
想着那個瘋女人,羅埃爾帶上項鍊,決定試試鎮上的傳聞,看看瘋女人是不是隻認項鍊。
于是,他對着身後的皮爾登揮了揮手,随便找了個借口讓他先走,而自己則偏轉腳步,向着鎮子最偏僻的角落走去。
3.
“真破。”
羅埃爾嫌棄地看着眼前的破門。
他站在小木屋的門口,先清了清嗓子。
雖然傳聞隻說瘋女人認項鍊,但還是怕“她”能聽出尤萊亞的聲音。
擡手敲門。
“扣扣扣……”
窩在床上的阿諾從被窩裡探出腦袋,他聽見了敲門的聲音,便以為是尤萊亞。于是把腳步蹬得砰砰響,表示自己現在非常不高興。
“這個家夥,還知道回來?要不是有人接濟,我得被餓死在這破屋子裡!”
阿諾彎腰查看,順着蟲眼看見了門外熟悉的懷表項鍊。
而門外的羅埃爾等待着屋裡的瘋女人打開門後,一拳砸到“她”的肚子上,再沖進去将屋裡所有東西全都砸爛。
“吱嘎——”
4.
小破門打開了,而準備沖進去把一切鬧得天翻地覆的羅埃爾卻愣着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貌美的夫人,心跳漏了一拍,大腦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我……”羅埃爾一時之間愣了神。
沒人告訴他尤萊亞的媽媽長這樣啊!
這麼,這麼美麗……
那雙漂亮的灰綠色眼睛像是倒映着一片湖水,薄霧籠罩其中,他現在似乎有些生氣,眸中蕩起微微波瀾。
門後不是尤萊亞,阿諾有些小詫異。
但他手裡拿着懷表項鍊。
來人帶着尤萊亞的項鍊,模樣來勢洶洶,估摸着是把尤萊亞搶了一遍。
阿諾再瞥了眼他有些泛紅的手關節,很新鮮的擦傷。
嗯……看來他的便宜兒子還被打了一頓。
但這些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他現在是個隻認項鍊不認人的瘋女人,所以把眼前這個家夥認成尤萊亞這很正常。
“尤萊亞?”
低啞的嗓音鑽入羅埃爾的耳朵裡,藏于亞麻色卷發的耳尖迅速染紅。
雖然有一瞬間詫異夫人的聲音為何不像鎮上女人們那般尖細,但門外的寒風一吹,羅埃爾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尤萊亞,轉頭立馬把門給關上了。
靠在木門上,羅埃爾對上阿諾訝異的眼神,一下子又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外面風太大了,媽媽你快躲進屋裡,别被吹生病了。”
喊人媽媽張口就來。
羅埃爾想要拉着阿諾坐下,可阿諾轉身便避開了,坐在桌前不去看他,玩弄着手裡的剪刀。
“咔嚓、咔嚓……”
尖銳的金屬尖端與堅硬的木桌不斷碰撞,發出沉悶而突兀的聲響。
穿着紅裙子的“女人”面無表情,握着剪刀兇狠地戳向木桌後又拔出,而後又狠狠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