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神壇上的威廉聽到下方的聲音‘人民聖殿教欺騙了你。他們不是承運神的旨意。’面色慘白,兩米高的身形忽然像一張白紙,顫顫巍巍,能被風吹走。他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像下雨一般,嘩啦啦的流在了臉上。
神父看了一眼威廉,望着他緊皺的眉頭,卻是緩緩搖了搖頭。後轉正身姿,眨着自己金色的瞳孔,擡起手握住自己脖子上銀亮冰冷的十字架,對着正前方周珠玉的背影說道:
“親愛的信徒。不必再也你那愚昧無知的朋友再進行說教。讓他們将教堂内摸出來的道具交出來吧。那些一切都不屬于他們。這是屬于神明。屬于人民聖殿教的。”
站在謝青溪面前的周姐露出疑惑又掙紮的神色。她不大懂,為什麼她親愛的朋友會說人民聖殿教是假的?難道神父他們不是奉承神的旨意?難道自己的牙癌好了是自己欺騙自己嗎?難道自己在教堂内潛讀聖經并未被神發現肯定嗎?
她穿着修身的白袍,站在原地。臉上的瞳孔變成了全白,身影宛若一隻聖潔的百靈鳥,此刻卻并未鳴歌。
“周珠玉。你難道想離開人民聖殿教嗎?”
神壇上的神父言語溫柔,似一片羽毛落在周姐的臉上,拍打着,敲醒着。她低下頭,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白色的瞳孔取而代之成為了金色。
人民聖殿教。
人民聖殿教!
給予她重生的希望!給予她神的旨意!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謝青溪望着面前的周姐,她張開了紅唇,張張合合的說道:“你們既然來到了聖丹尼教堂,那必須遵守規則。教堂内的一切物品歸屬于我們人民聖殿教,現在我們的神父要求你們歸還。你們沒有任何異議吧?
不過我還是想再多說一句。
親愛的朋友們,你們不加入人民聖殿教真是你們的悲哀。”
“是嗎?”
謝青溪勾唇反問道,她站直身子伸手将腰間的筆記抽出。不過,她并未看周姐開了金色的瞳孔,擡腳繞過了周姐,一步步走到神壇之上。
威廉看到謝青溪手中握着的筆記瞳孔一震,下意識的擋在了神父身前。神父卻是推開了面前高大的威廉,手中緊握着十字架,向兩步之遙的謝青溪笑着責罵道:
“你們進入了聖丹尼教堂内,就要無條件遵守這裡的規則。現在這個規則變了,要求你們交出獲得道具。怎麼?我們的新教徒說話是耳邊風嗎?你什麼都未交,就這麼走上神壇?
謝青溪。神會詛咒你。人民聖殿教會厭惡你。”
大廳上空,燃着數白隻蠟燭,它們成一簇潔白的牽牛花叢。照耀着四周偌大的方塊玻璃。照在了下方,神壇上對立的三人,映入了下方座椅上的黑影。
光折射在謝青溪的臉上,頭頂的發絲透着金光。她罔若未聞,自顧自自地将手中被燒毀的筆記本翻開,一字一句地讀着。
“威廉,人民神殿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的母親被他們殺了。威廉,怎麼辦?神父今天要叫你去他的房間。我很害怕。他會對你做不好的事情。
因為我看見過,從他房間出來的孩子,下半身都是血淋淋的....”
手指翻頁。
“威廉幸好我沒讓你去...神父就是個同性戀!同性戀!我的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我好想哭,卻哭不出來。為什麼人民聖殿教會是這樣?
今天我偷偷去了地下室,發現了消失許久的叔叔散落在角落中,被鋸成了兩半。
我們所有人的親人...都消失了,隻有!隻有還一直信仰人民聖殿教的信徒還活着!還有一直死死追随神父的人!
可我也發現他們的人數也漸漸少了...”
日記後面的頁面都被燒毀,謝青溪将手掌心中的日記合上,直視神父的金瞳,将自己的假想說出。她在賭,賭在教堂内發現的日記本會擾亂聖丹尼教堂的規則,賭從牆裡面跑出來的東西比神父與威廉厲害。
她在賭,神父與威廉能幫助他們。
系統卻發現了盲點:【宿主!神父喜歡小男孩的定律是真的呀!】
謝青溪繼續道:“神父。若我想的不錯的話,1293年聖丹尼教堂成立的一百五十年的今天,發生過一場大火。而縱火犯便是你的弟弟威廉。而你為了包庇弟弟犯了錯,便自願留在教堂内接受神的懲罰。
因為那場火不僅燒死了罪惡,也帶走了許多無辜的人。
當年,你的弟弟威廉無意發現你的日記本,發現你被神父性侵的事情。他大為所驚,又聯想起自己的母親等人的失蹤,在看到那句‘人民聖殿教’一切都是假的,徹底崩潰,瘋狂。
所以他在聖丹尼放了一場大火,燃燒了三天三夜。他燒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為了自己的哥哥,為了自己的家人而向邪教揮刀,燃燒起的火焰是威廉複仇的旗幟。
而你卻成為百年後聖丹尼新的神父,隻為複活了你弟弟的靈魂。然你弟弟卻因燃燒的聖丹尼教堂内無比懼怕火光,所以一直随身帶着一柄帶水的魚叉。
本傑明。你從一開始,就不是信仰人民聖殿教的信徒,不是聖丹尼教堂的神父。
你不過是一直想保護弟弟靈魂的哥哥而已。
我說的對嗎。”
神父斂下眼眸,手握着十字架的力道微微發松。他身上寬大的修士白袍,卻不再能包裹他瘦小的身姿。他以為...以為百年前的事早已掩埋于灰燼塵土之中。
沒想到被人提起...被人發現...
還是感覺到一般的痛。
站在旁邊的威廉一把拉住哥哥的手臂,向自己的身後拉去,他憤怒地瞪着謝青溪,向她大聲質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憑借這個破舊的筆記本上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能定什麼論?
我哥哥從來都是聖丹尼教堂的神父!是人民聖殿教的領導者!
剛才神父說了,讓你交出道具!快些交出來!你們...”
這是違抗天意。
“夠了。”
威廉轉過身,愣着望向哥哥略微疲憊的面龐。他不懂,哥哥為什麼要他住嘴?這個女人将哥哥的日記本讀出,不是将哥哥的遮羞布撕下嗎?供他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