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之上,宋儀仍自顧自的吃着桌上的西餐。他一旁的張之大少爺卻是冷笑一聲,質問鄭寸道:“我怎麼你了?袁如樂意幫我做事,奉承我說話。證明我有人格魅力。你這個窮酸鬼,你叫什麼啊?怎麼,我當袁如他爹,沒當你爹,你不樂意了啊?”
鄭寸聽到這話臉色一抽,覺得這桌子上這兩個人也是有神經病。于是也拿起刀叉,吃起了西餐。
怎料,袁如卻是不依不饒道:“張少爺要是能當我爹!也是我的榮幸。像你!你個老窮酸鬼,吃也吃不起,喝也喝不起,住也住不起,活着有什麼勁!?
我要是你,我就從閣樓上跳下去。就死在這教堂裡。也不苟活着。自己不努力,還不讓别人努力了?什麼玩意啊。”
謝青溪臉上睫毛抖了抖,怎麼感覺袁如将自己也罵了去...不過自己雖然窮,但自己有夢想啊!她現在還有火葬場的植物要種呢。
不知袁如的那句話觸動到了鄭寸的神經,他把面前的餐具一掀,猛地站起身來,大聲質問道:“哈哈,我窮酸我活該是吧?我考個好大學,最後給資本家996,我活該是吧?
我他媽不努力嗎?我天天來回坐地鐵就需要兩個小時,每天工作11個小時。你說我不努力,你說我窮酸,我活該啊?我累到吐血,老闆不給我休息,說我自己不努力,不會照顧自己。也是我活該是吧?
袁如!我告訴你!就是他媽因為有你這種人!才害了現在的工作環境!!!
老子每天努力上班,老闆看老子一不達到業績,就說:你不幹,有的是人幹。說的就是你這種當替班是吧?
我本來真想什麼時候死也無所謂,反正我沒什麼好在乎的。但你!還有那些奴役我的資本家才是最該死的!”
鄭寸手指着袁如,卻面色平靜,像冷宮裡的妃子平靜地瘋了。
餐桌上衆人皆是一愣,與他相站的袁如更是瞪大眼睛。六人之中實屬鄭寸最普通,長得普通,穿的普通。常不言語,每說兩句都是喪氣話,就在袁如奉承張之時,他才出言膈應人。
系統忍不住插嘴道:【宿主,他這張平平無奇的臉上,好像在冒着紅光啊。】
謝青溪暗道:【這你就不懂了。這是革命的紅光。是希望的燎原火。】
袁如瞪着眼睛,反應過來後,又是扯着嗓子罵道:“這麼多年,你想想自己努沒努力?你在這叫什麼啊?”
張之坐在椅子上,卻是眼睛一吊,挖苦道:“都行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吵的?有錢也是很煩惱的。就像現在,我其實不需要很多很多錢,我想要很多很多愛。”
鄭寸收回手指,對着張之罵道:“真是有病。等你沒錢治病的時候你就老實了。”随後拉開椅子落座。
袁如卻還站在原地,張口欲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親愛的朋友們,這是我們人民聖殿教提供的午飯。我們此刻現在需要誠懇地向上帝禱告。”
二樓的樓梯口處傳來輕盈的腳步,神父面帶笑容,言語真摯。
他一步步向衆人走近,攜帶着風卷起了自己的修生黑袍,脖頸上挂着的銀亮的十字架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哦?這位朋友為什麼不坐下來,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神父面露疑惑,金色的瞳孔似乎在發着粼粼的水光。他走近了站着的袁如,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言語親昵。
袁如卻是感覺到肩膀上被人的手掌心灼燒捏住,他的額頭不住流下冷汗,眼神痛苦,此刻他是想做也不能坐,張開了幹裂的唇瓣試探道:“神父大人。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
神父周身散着溫柔的光暈,他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瞳孔倒映出袁如緩緩放松的身形。
袁如釋然地呼出一口氣,身上倒立的汗毛落下,暗罵道:死npc,捏的老子的肩膀疼。随即低下頭,不去看神父,剛準備坐到椅子上,可肩膀卻還被神父捏着。
從未放開。
神父聲音不大,卻如輕劍利刃,穿透在座每一個人的耳膜。:“曾有句古話,名為食不言,寝不語。我們教會好生招待各位。可你卻站起身來,是不滿意我們人民聖殿教的午飯嗎?”
袁如身子懸于半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神父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後,他剛欲辯解:“不光我站...”
起來。
還有其他人。
袁如的話還未落...
神父就已經擡手擰斷了他的脖子,隻聽頭顱‘咕咚’一聲,掉落在衆人餐桌正中央空落落的圓盤之上。而神父的手指上滲滿紅色,英俊的面龐也濺射上了血迹。
圍坐在圓桌旁的衆人驚愕的看着瞬息發生,等反應過來,周姐繃直了身子緊緊貼靠在椅子上,瞳孔散開,喉嚨發出哽咽的叫聲:“啊!!!”
除去謝青溪和宋儀,另外皆是皺着眉頭,緊閉雙眼。是懼是怒。誰能想?誰能想!這個神父竟然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是和獵殺手威廉一樣的惡魔!
謝青溪擡起頭,與神父金瞳對視。隻見神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仿佛是品嘗爆開漿果的美味。他面色平和地對衆人說道:“諸位,這是我們人民聖殿教為諸位加的餐。當然!可以盡情品嘗!”
說罷,神父揮動自己修身黑袍向謝青溪走近,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仍舊閃閃發亮。
五步。
三步。
...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