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着人類的五官和肢體,行為卻如野獸般肆虐。
弓着背,獸類般的瞳孔怒視周圍的一切,瘋狂地破壞,無腦地用牙齒撕咬牢籠,斷牙掉落一地。
恩奇都看着那個算不上人類的【人類】,眼裡不明所以地流露出一絲擔憂。
“穢惡無比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敢于與本王對視!”
注意到怪物投來不友好的眼神,吉爾伽美什冷眼一瞥。他不想因此污染他的寶具,于是命令一旁的侍衛将怪物的眼睛刺瞎。
被剜去雙眼的【人類】并沒有發出悲痛的嚎叫,它仍全身撲赴在牢籠的一根根木柱上,肆虐地抓狂,撕咬,就好像在尋找着什麼人似的。
“我記得,你曾與安努有一個賭約――關于人類。”
恩奇都緩緩開口道。
“如果這是安努的計劃,那根本不足為懼。如此卑賤,醜陋到極緻的不堪入目的東西,根本不配在本王腳下的大地生存。”
紅色的瞳孔冷得仿佛冰凍住了時間,如此穢物,吉爾伽美什不想再看下去了。
比起這個,他現在有更想做的事情。
“等一下。”
恩奇都叫住了轉身打算回去的友人。
“關于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置?如果與天神有關,不用再觀察一下嗎?”
“當事人不在的話,問它也是無用。”
“你是說愛瑞兒?”
想到安努将這種不光彩的使命強加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恩奇都不免為她感到惋惜。
這正是被神賦予了生命之人的最大悲哀。
無法違抗諸神的命令,否則就會死。
在這一點上,他與英雄王也是如此。
隻不過,他的摯友,桀骜不馴的英雄王對此毫不在意。
抱以如此叛逆,英雄王依靠自己的力量以及自己的理念治理國家。諸神的祈願,強加在他身上的使命,早已被他抛之腦後了。
“不錯。想到現在她還躺在床榻上等待本王的疼愛,心裡倒有些歉意了呢。因為看到那種東西,本王一點想要寵愛她的興緻都沒有了。”
無論如何都無法将這種低賤醜陋的怪物和那個女孩聯系在一起。
如此一來,還真是糟蹋她那張還算漂亮的臉。
雖然這怪物令英雄王倒胃口,但他還是很想立刻就看到少女污穢的身影。
他要她低下高貴的頭顱,帶着敬意對他投懷送抱。
————
當他重新趕回那間房屋,打開門的那一刹那,他再一次對少女刮目相看了。
跌下床跪坐在床邊,雙臂無力的支撐在床沿。
額頭布滿的汗水不難看出少女的吃力。
迷離的眼眸恢複了明亮,英雄王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玄機。
在他離開之後,想必她一直在以身體僅存的神力去對抗迷藥帶來的效果。
可是這并非長久之計,或者說這是最笨的方法。因為一旦身體内的神力消耗殆盡,遲早會被情欲侵蝕,也就意味着之前的行為隻是做了無用功罷了。況且,若是毫無保留的運用神力,身體也會在體力不支情況下的衰竭。
英雄王不認為愛瑞兒是如此愚鈍之人,這樣的後果,一向貪生怕死的她不會不做考慮。
如此不計代價的消耗神力,看樣子這個女人是恨他入骨,甯死也不願讓他擁抱自己。
但,就這點來看,又與她惜命的理念自相違背了。
這個女人,可謂是将無數種矛盾集為了一體。
矛盾,越是複雜,也越有挖掘的潛質。
如此,他不會放任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