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寫的留言。
她摘下那張紙,打開了冰箱,不是之前的那個,是一個小小的栗子蛋糕。
做的很可愛。
她握着冰箱門的手指收緊,心口止不住地波動了一瞬。
原本平靜的湖面,像是被投擲了一顆小石頭,泛起圈圈的漣漪。
“太沒出息了,一個蛋糕就把你收買了。”她察覺到自己情緒上的變化,沒好氣地嗔怪自己。
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知道她的抗拒,在她離開前,不會回來見她,至少在近期,會給她喘息的空間。
傍晚的雪停了,路上的行人幾乎都行色匆匆,黎夏久違的想沿着街道走一走。
冷冽的空氣給她的臉打上了一小塊薄紅,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了捂臉,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何嘉澄降下車窗,一臉驚喜的和她打招呼:“夏夏?“
黎夏也有點意外,她揚起笑臉回應:“學長,好巧啊。”
“去哪兒?我送你。”
黎夏擺了擺手,不想麻煩他:“不用了,下個路口就是地鐵站。”
“那你站這等我下,可以嗎?”
她沒問為什麼,點點頭,“好。”
這裡不讓停車,何嘉澄将車停到街道對面的一個停車位裡,向她走去。
“剛下班嗎?”他問。
“嗯,學長今天也這麼早下班了?”
“去參加了個寵物論壇,路過這裡,沒想到遇見了你。“他眼眸溫和,朝她微笑。
“一起吃晚飯嗎?”
黎夏一愣,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完全沒有準備,她下意識地問:“現在嗎?”
何嘉澄勾了勾唇,肯定她的疑問,“嗯,現在。”
“有約了嗎?”
黎夏搖搖頭說:“沒有。”
“前面那家餐廳還不錯,我們就去那家怎麼樣?”
“好,都可以的。”
“你的手怎麼了?”何嘉澄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大衣的袖子将她的手掌遮住了一半,不仔細看很難注意到。
“噢,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嚴重。”她縮了縮手掌,語氣輕松。
何嘉澄皺了皺眉,面色凝重了幾分,語氣關切:“除了手還有傷到其他的地方嗎?看過醫生了嗎?”
黎夏揚起笑臉,笑得一臉明媚,“看過醫生了,沒什麼事。”
說完還張開雙臂在原地轉了一圈。
“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诶呀學長,又不是什麼大事,你還帶不帶我去吃晚飯了?”
他沉默了一瞬,然後開口:“走吧,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你都快變成唐僧了。”
到了店裡,黎夏對着面前的一碗豬蹄湯發呆。
何嘉澄見她發呆的模樣,好笑地說:“看過等于喝過嗎?”
“學長,你也信這個?”
“以形補形,你多喝一點。”他拿起碗幫她盛湯。
黎夏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故作不滿地說:“我的手像豬蹄嗎?”
“沒說你像。”何嘉澄頓了頓,一臉揶揄地說:“隻不過包成這樣很難不讓人産生聯想。”
“學長,你學壞了。”
何嘉澄溫和地笑了笑,繼續說:“我有個朋友是骨科醫生,吃完飯帶你去看看。”
“不用不用,我在吃藥,已經好多了,不用麻煩。”
中藥雖然苦澀,味道不好,但效果出奇的好,手上的淤青已經淡了點,要不是自己的親身體驗,她也不敢相信。
“真不用嗎?”
黎夏搖搖頭,語氣輕松:“真不用,我什麼時候和你客氣過。”
她應該謝謝裴彥舟,要不是他,手估計好的沒麼快。
何嘉澄見她沒怎麼吃,問道:“不合口味?”
“不會不會,挺好的。”
不是她不喜歡吃,隻是喝了中藥後又吃了那塊栗子蛋糕,肚子的确沒有多少多餘的空間了。
那塊蛋糕的确美味。
裴彥舟回到江月灣已經是淩晨,屋子裡還有着淡淡的中藥味,是她吃的藥。
他沒開燈,微弱的月光鋪在客廳裡。
晚上的應酬喝了不少酒,眉眼卻還是清明的,隻是眼尾處微微泛着點紅。
雪球已經睡熟,他扯松了領帶,人帶着點倦意。
脫了的西裝外套被規整地放在沙發上,他走進廚房,想從冰箱裡拿一杯冰水。
被他貼在冰箱上的那張便利貼被放在島台上,他的字下面緊跟着一排娟秀的字體。
“謝謝您的蛋糕,很好吃。”
他黑沉沉的眸落在那些字上,他彷佛看見她說這句話的樣子,乖巧禮貌,語氣疏離。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