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内人聲鼎沸,臨近過年大家都有些閑時可以來此處飲茶談天。
可宋錦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模樣。
“阿錦,你别生氣,這都是輕紅自己的選擇。”陸沉勸道。
宋錦卻不語。
她明白,是輕紅姐姐的選擇,可是她卻不覺得這樣的懲罰要一個人承擔!
不該是這樣的!
那天晚上他沒有來,那就不應該再出現!
宋錦微微仰頭,她沒說什麼,隻是道:“多謝陸掌櫃幫我打聽這件事,日後我會登門拜謝。”
“不必,舉手之勞而已。”陸沉隻是覺得宋錦情緒有些不好,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道:“總之,你送了輕紅最後一程,這件事也就這般算了,畢竟,也是輕紅的錯。”
宋錦心中發悶。
她斂眉,起身在小挎兜裡面掏出來些銀子交給小二:“我知道的,陸掌櫃,我攤子上還有活要做,便先回去了。”
陸沉往日跟宋錦說話的機會就不多,如今她成親了,更是不便過多接觸。
他本想與宋錦多說幾句話,可宋錦情緒實在不佳,他也不便再留。
回去的宋錦也不像往日一樣愛說話。
她悶聲不吭的将糕餅做好,将收拾一半的攤子交給雀兒,自己背着挎兜往街市走。
她記得輕紅姐姐說過,她手上的玉镯是那個書生送她的。
那書生窮,送的東西一點都不貴重,可輕紅姐姐卻一直戴着。
好像是在一個小首飾鋪子買的。
那個镯子的樣式在宋錦永遠都不會忘!
她背着小挎包在各個首飾店尋找,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街角首飾鋪子看到了一樣的。
“呦,小娘子來看看有什麼首飾喜歡的,我們店都很便宜,全崇州都找不出來第二家!”
掌櫃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他長得憨厚,又矮又胖。
宋錦徑直朝着那眼熟的玉镯上去:“老闆,這個玉镯多少錢?”
“不貴的,隻要五十文。”老闆笑着道:“隻不過小姑娘,這可不是玉镯,隻是一種像玉的石頭,要是玉的賣這個價錢,不得賠死。”
宋錦微愣。
竟然是個假的玉镯?
她原以為那個混蛋就算沒錢也頂多是買個便宜玉镯,沒想到竟然是買個假的!
見宋錦的面色有些不好,老闆趕緊拿過一個镯子:“小娘子你看,這镯子上刻着的荷花紋樣可精細,随意戴戴就算是壞掉了也不會心疼,很是合算,要過年了,小娘子買一個給自己裝扮裝扮?”
老闆說的實在,看着宋錦穿着也不像有錢的樣子,也不想多要:“這樣,四十文你就拿走!”
“好。”宋錦從兜裡掏出銀錢放到老闆手上:“多謝老闆。”
老闆笑眯眯的接錢:“多謝小娘子,可用給你包上?”
宋錦搖搖頭,将镯子妥貼的放進自己的挎兜裡:“不用。”
而與此同時,正在家中抄書的謝峤卻停住筆。
事實上,他坐在桌前許久都沒寫幾個字。
他右手執筆,可如今眼神卻落在自己的左手上。
昨夜溫溫軟軟的觸感現在還依舊明顯。
好看的眉頭再次皺起。
他如今身上沒有什麼異樣,可他坐在這裡就開始心猿意馬。
他有些懷疑,他身上的異樣到底是因為藥,還是因為自己的意志不堅?
他正想着,外面傳來院子開門聲。
這個時候?宋錦怎麼會回來?
謝峤起身剛要起身,就發現宋錦并未回到他的屋子,而是鑽到那個漏風的正屋。
小姑娘在裡面安安靜靜地,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裡面的小姑娘才冒頭。
她鬼鬼祟祟的端着一個小碗出來,把裡面的東西倒掉之後,才仔仔細細的将碗刷幹淨,轉身出門。
謝峤一直都在窗邊立着,見着宋錦出門,他才開門出去。
走到剛才宋錦倒東西的地方,便聞到一股血腥味。
他的眉頭皺的更深。
院子裡沒有鋪磚,隻是正常的土,如今天寒地凍,水隻能凍成冰卻洇不到地下。
血也是一樣。
剛剛宋錦把半碗血倒在牆角,又仔細地用雪掃了幾遍,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可還是有一股血腥氣不能散去。
謝峤眉頭皺的更緊。
宋錦到底在做些什麼?
而剛剛還完碗的宋錦卻心情輕松,她一推開門,便見着謝峤站在院子裡。
宋錦吓了一跳,她眨眨眼:“夫君,外面這麼冷,你怎麼出來了?”
謝峤不動聲色卻仔仔細細的将宋錦全身上下都看一遍。
宋錦全須全尾,更是沒有地方手上,面色也還好。
眼神收回,他随意道:“書抄完了。”
“這麼快!夫君你好厲害!那些書我一年都看不進去一本的,更别提抄了!”宋錦小聲崇拜。
她沒說假話。
她去送書的時候悄悄看過,那些字她都認識,就是看不進去。
當然啦,那些好看的話本子她以前沒做生意的時候一天能看好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