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下人便拿了幾個酒壺過來,慕卓光一把接過來,打開壺蓋,瞬間酒的香味便飄蕩在空中。
他湊近壺口聞了一下,對着景珩和劉決說道:“這酒可稱得上上品。”
随後給二人倒上,舉起手中的酒杯,說,“今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們一起喝一杯。”
劉決看了眼面前的酒,說,“侯爺今日來老夫這,想必是和王爺一樣的目的。”
“劉太傅,我可還記得當初你因先皇冤枉忠臣,你曾在朝廷之上以一人之力對罵百官的場面,怎麼如今看着将領蒙奸人所害,而無動于衷呢。”
劉決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他盯着慕卓光,一字一句道:“慕侯爺,你看看老夫,我還是當初能在朝廷之上,不懼皇帝之威,以一敵百唇槍舌劍的人嗎?”
這時景珩站起身,向劉決鞠了一躬,說,“太傅,先皇在世時,總是向本王提起你不懼帝王之威,打擊貪官,救助百姓,今日本王懇請太傅也能像當初一樣,說服百官,聯名上書,懲治奸人,讓沈将軍安息。”
“王爺,不是老夫不想幫你,隻是有心而無力,我老年得子,原以為隻要老夫瞞住他們的身份,他們便不會遭人所害,可如今。”
還沒等景珩說話,慕卓光直接把酒杯往桌子上狠狠置下去,因動作太大,不少酒灑了出來,落在了桌沿邊。
“你這老匹夫就是不想幫忙。”慕卓光說,“當日我記得先皇給了你一枚令牌,讓你日後遇到不公之事皆可拿令牌處理,任何人不得有異。”
“如今你拿着令牌,卻眼睜睜地看着貪官殘害百姓,奸人謀殺景朝将領,你豈能安心入睡?”
劉決被慕卓光說得這番話噎住,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或許确實如慕卓光所言,這些年雖說不管朝堂之事,但還是忍不住打壓貪官,救助百姓。
景珩也向前一步,抱拳道:“太傅,趙寄國一日不除,貪官永無止盡,樹幹已經爛到泥土裡了,就應該連根撥起,若一直任由發展下去,毒瘤一日不除,百姓如何生存,天下如何安定,懇請太傅拿上先皇令牌,随本王懲戒貪官。”
劉決被景珩說得話隐隐震動了一下,想到這些年自己的逃避和懦弱,明知趙寄國背後裡做的勾當,卻始終沒有出面阻止。
或許景珩說得對,毒瘤一日不出,自己始終無法心安。
思及此,劉決轉過身,說,“明日,老夫和王爺一同去上朝。”
景珩一聽,便知道劉決願意出面幫他了,他連忙拜謝:“多謝太傅。”
一炷香後,景珩和慕卓光便從太傅府出來。
“還沒感謝侯爺今日前來,若不是你,本王也不沒把握能說服太傅。”
“你我就更不要見外了。”慕卓光說,“從我知道你在搜集趙寄國罪證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對付他,而劉太傅又是朝廷之中最具有聲望的,我便知曉你要來找太傅,我便急忙趕過來了,還好趕上了,劉太傅如今他肯幫你,你也會多一些勝算,隻是……”
慕卓光說到這一時頓住了,沒有接着再往說下去。
景珩也知道他有話沒說完,對着慕卓光,說,“侯爺有話,不妨直說。”
“王爺,沈将軍之死,除了趙寄國和沈澗參與,可還有第三人?”
“侯爺這話是何意思?”景珩問道。
“沒什麼,天色已晚,王爺早些回去。”随後慕卓光從腰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金色的龍紋橫跨在周圍,上面還有一些細碎的金箔,遞給景珩,“這是我的奏折,到時一并交給皇上。”
景珩接過奏折,然後把它放到懷裡,“多謝侯爺。”
慕卓光在月色照映下,拍了拍景珩的肩膀,随後坐上馬車,便離開了。
第二日。
景珩穿着一身寬大的朱紅色官府,腰間束着系帶,頭上戴着官帽,此時正在整理官府的領口處。
整理好後,出來剛好看見綠茵,便問道:“王妃醒了沒?”
“回禀王爺,王妃還未醒。”綠茵說。
景珩點了一下頭,“照顧好王妃。”
綠茵半蹲身子,“是,王爺。”
景珩走了沒幾步,又折返回來,朝沈昭住的屋子跨步走過去。
他推開房門,随後關上,上前,借助屋外不太清晰的光線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沈昭床前看着她。
看了會,察覺沈昭有蘇醒的迹象,伸手掖住被子往上移了點,然後默默地注視了下沈昭,然後低頭有意無意地在沈昭額頭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