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關系。”裴徹語氣淡淡的,此時他的桌前幹幹淨淨,牛肉丸粿條已經被他推到了一旁。
他一邊攤開文檔,一邊說:“廖家的新一代靈女,廖慧婕,失蹤了。”
程菲挑起眉毛,她察覺到裴徹話裡有話:“然後呢?”
“半年前,廖家被滅門了,整個家族都慘死了,除了……”
藍筠心念一動,順着裴徹的話說下去:“除了廖慧婕?”
靜默半晌,裴徹點點頭:“是,還有一位八十多歲的廖家老太太,她當時在田莊裡養病,所以得以逃脫此次滅門大劫。”
聽到這兒,程菲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應該說是幾乎被滅門,這不是還有兩個人沒死?廖慧婕本人和老太太。”
“話雖如此,但這是一樁滅門慘案。”張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語氣裡帶着恐懼:“太可怕了!這裡面莫非有什麼鬼神在作祟?”
藍筠的腦海裡自動播放着之前從影視劇裡看到的滅門血腥場景,忽然覺得嘴裡的牛肉丸有一股血腥味,于是趕緊吞咽下去,再也不吃了。
“這是一樁頗為詭異的滅門案,刑警隊重案組在調查了半年後依然沒頭緒,這才将此案轉給我們去調查……”
裴徹繼續說下去:“不過我們隻是協助調查,上頭覺得此案可能涉及到不可說的詭異力量,所以認為特殊案件需要特殊處理……”
冷筱蹙眉,疑惑地問:“怎麼個詭異法?”
能讓堅持馬克思唯物主義的刑警覺得有怪力亂神參與的案子,必定畫面是驚悚和恐怖的具象化,而且是非常直觀的,直觀到刑警都無法違心說出這是一樁尋常的案子。
裴徹沒有說話,而是從檔案裡取出一張照片,遞到衆人面前。
藍筠微微瞪大雙眼,看到照片上的畫面時,不由倒吸了涼氣。
滿屋子的屍體,地闆上流滿了鮮血,不僅如此,這些屍體都被砍掉了頭顱和四肢,隻剩下一具軀幹。
被砍掉的頭顱和四肢被放置在屍體軀幹的旁邊,似乎被人刻意擺放,而且還堆在了一起,整個場面看起來十分詭異滲人。
“等等……這些軀幹該不會是……”冷筱眼尖,不由自主地探出上半身,眯着雙眼緊緊盯着照片,“該不會是被割皮了吧?”
藍筠也湊近仔細看了看,冷筱說得沒錯,這些軀幹表皮都沒了,露出了内裡鮮紅色的血肉。
他不由得泛起一陣惡心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對,不僅僅是割皮。”程菲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冷靜,“應該是割肉。”
衆人靜默。
“你們見過魚販子在案版上殺魚的樣子嗎?”程菲拿起一支鐵勺,随後在桌面上比劃了下,像是在殺魚:“把魚頭、魚翅和魚尾砍掉,然後割下魚鱗,最後才把魚肉從骨頭上割下來,割成塊狀……”
藍筠的胃裡翻江倒海,感覺自己剛吃下的牛肉丸粿條就要吐出來了。
空氣中仿佛散發着一股魚腥味。
冷筱啧了一聲:“原來廖家被人用殺魚的方式給滅了門?”
程菲搖搖頭:“不是人殺的。”
“現場并未發現任何兇器,任何可以把人肉割成整整齊齊塊狀的兇器。”
翌日清晨。
今日應該是潮汕這邊的某個傳統節日,幾乎整個小島的居民全都傾巢而出,喜慶洋洋地炸街慶祝節日,熱鬧非凡,繁華喧鬧,鞭炮聲在空氣中響起,藍筠背着行李包,跟随着小部隊走在大街上,好奇地四處張望着,忽然有一種自己和朋友來到著名旅遊景點旅遊的錯覺。
“讓一讓,南澳島英歌舞隊來了!快給小時遷讓路!”這時,人群中一個高昂的嗓音驟然響起。
人群一陣騷動和喧嘩,路人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藍筠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忽見一條吐着信子的花斑蛇驟然出現在他眼前,尖銳的牙齒離他的臉龐隻有幾公分!
此時此刻在他面前跳舞的就是身穿黑衣的“時遷”,他頭戴尖帽、臉龐塗着黑白鬼面,手中握着一條真蛇,不斷地揮舞着,随着跳躍的舞步而舞動着那條花斑蛇。
“舞蛇開路!”
這時一個領隊模樣,身穿戲服的舞者朝着中氣十足地大喊:“邪祟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