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後,陳果早就洗漱上床了。明天是周末,這個點陳果應該還在隔壁宿舍和許秋秋聊天才對呀。
陳果聽到她的疑問,笑着眯起眼:“那你肯定要哭鼻子吧?我還不知道你,如果我和她玩得更好,你肯定很傷心。可你什麼都不和我說!”
鄭相宜微怔。
“小宜,有時候你不說我也知道。還記不記得初中有一次我被小混混罵肥豬,我們都不敢找那個混混的麻煩,我當時好生氣好難過,你就一直在扮醜哄我開心,記得嗎?”
鄭相宜不禁被她說的話勾起心頭的回憶。
她當時隻想讓陳果開心一點,怎麼到了她嘴裡就是扮醜了?
不過..回憶起那個混混的下場,鄭相宜微微勾起唇角。
“我懶得找他們麻煩,誰知道沒過幾天那個男生就因為背地裡說他老大壞話被打了一頓,再過幾天就被學校公開批評,據說是因為有人拍到之前他偷别人店家的東西…我當時還覺得大快人心來着。”
“是嗎?我也覺得。”
鄭相宜向來懂得怎樣附和陳果。
陳果卻笑着問:“後來我才知道,那次是我們班女生去舉報的。當時那男生在班上可是頭頭,誰敢說惹他呢?”
“說不定是學校裡其他見義勇為的人呢?”
“我怎麼聽老師說,當年那位見義勇為的女俠是你呢?”
…
鄭相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心裡已經明白陳果知道了這件事的幕後操手是她了。鄭相宜和陳果又聊了幾句,實在困得不行,眼皮撐不住酸痛感逐漸合攏,意識一點點陷入了混沌之中。
再次睜眼——
頭頂發出咯吱咯吱響的電扇,綠色窗簾輕輕揚起,永遠刻有名字和鬼畫符的棕色桌面喚醒了獨屬于初高中的氣息。
又入夢了?
她這次是在誰的夢裡?
眼前的桌子實在太過眼熟,似乎就是自己的。上面被她用尺子劃出了好幾道痕迹。
“小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有些熟悉的聲音令鄭相宜腦子逐漸清楚了起來。
她竟然看到了盲校學生的臉。
他們一個個眼神清澈,注意到鄭相宜的視線後,就沖着鄭相宜揚起笑臉。
在夢裡,他們都看得見。
真是一個美夢。
她的目光忽然停在了窗邊,看清楚那倚靠在窗邊的男聲,瞳孔緊緊一縮。
陽光适時從窗外照進來,男生側過臉不知道在看什麼,陽光在他高聳起的鼻梁上投下一抹金色棱線。
這個堪稱完美比例的側臉,絕對稱得上是老天的鬼斧神工,眉與眼、眼與鼻,山根與鼻骨之間的距離好得恰到好處。
這張臉,她曾在現實裡偷看過無數遍,也在夢中撫摸過。
鄭相宜不禁眯起眼。
原來陶時安和陶斯曜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那她之前入的都是誰的夢?
他也看到了她,忽然坐到了她旁邊,聲音裡帶着同桌之間的親昵。
“你沒睡好嗎?”
夢裡的季節是夏季,他裸露在T恤之外的胳膊随意地越過兩桌之間的縫隙伸了過來。
微微發燙的熱氣從他的手臂滾到鄭相宜的胳膊肘上。
若是高中的她,定是會縮回手。
可這裡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