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一直停在那裡。
陶斯曜拉開副駕駛,先是對着司機說了句“開車”,而後扭頭看向後座發呆的男人。
“她病得倒是不輕。鼻音很重,應該是真的重感冒了。”
“陶時安,這就是你今天吵着要來找我的目的?”
“看到鄭相宜,非要我去幫她拿書。就那麼點書,還要幫?”
陶斯曜一連說了三句話,淹沒在陰影中的陶時安都沒說話。
自從鄭相宜從夢裡消失後,陶時安就沒辦法聯系上她。直到前幾天,通過夢裡一些細枝末節的畫面,他發現了一個被他忽略的事情。
鄭相宜所說的那個在某音關注他的粉絲就是鄭相宜本人。陶時安又開始給某音的那位“錢小姐”發消息試探。
他知道,她就是鄭相宜。
他們本來聊的好好的,可是鄭相宜今天卻沒有回複他。
他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心和沖動,這才叫上王叔趕來學校,又把陶斯曜叫了出來。
陶時安沒說話。
陶斯曜有點生氣地說:“怎麼,可是你要我去幫她的,現在我幫了你又不高興?”
沒錯,是他主動請哥哥去的。
可這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親自去的。
可是、可是…
想到這裡,陶時安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虎牙戳開唇肉的那一刻,淡淡的嫉妒令他牙齒開始發酸,牙齒忍不住想要戳點什麼,最好是戳進他的心肉裡,這樣心裡就不會難受了。
陶時安靠着夢裡那點經曆在腦中幻想着。
鄭相宜和哥哥會像夢裡一樣靠得很近、眼裡隻有彼此嗎?
隻要一想到這個,陶時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它忍不住想到了更多酸澀的畫面。即使它的主人什麼也看不見。
恍惚間,陶斯曜的話在他耳邊爆出驚響;“時安,你又咬自己的嘴巴了?松開!你的唇在流血!你自己嘗不出味道嗎?就因為一個女孩自殘?”
聽到哥哥生氣的質問,陶時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可他沒什麼反應,無神的目光也沒有挪動半分。
他第一次覺得心裡這麼難受,心髒如同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噬着,酸酸脹脹的。
“鄭相宜對你笑了嗎?她喜歡你嗎?”
陶時安沒有問出口,僅僅是沉默地低着頭,像一條被雨淋濕的大狗狗,躲在濃濃的黑夜裡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在害怕。
他并不想聽到答案。
最終,陶時安也隻是啞着嗓子說:“可你去了好久。”
這段路有那麼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