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PM07:30
朱夏與發小簡星、宛玲一起送走參展的其他人,确認被用來舉辦畫展的别墅沒有問題後,幾人去吃了晚飯。
吃飯地點是外江,簡星選的,他請客。
對此,簡星給出的解釋是:“我一同學的堂哥在外江這邊開了家私房菜館,味道還不錯。咱們仨難得有時間碰頭,就選個安靜的地方,也好多聊一聊。”
正如簡星所說他認識私房菜館的老闆,三人坐下還沒十分鐘,老闆就來同簡星說話了,離開時還允了折扣價、送了一道新菜。
兩人談話期間,朱夏和宛玲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簡星站起身同老闆在門口聊。
待老闆走後,朱夏問道:“阿星,既然是你同學的堂哥,怎麼不和我們介紹一下呢?”
宛玲看朱夏有點不高興,便也出言附和道:“可不是,難不成下次我們自己來吃飯就沒折扣,到時候還得現場報你的名兒?”
簡星不慌不忙地提起桌上的茶壺,依次給宛玲和朱夏添了茶,最後再給自己倒上,喝了兩口茶水潤喉,說道:“嘿,這茶不錯,應該是龍井。我這不是擔心你們不習慣這裡的味道嘛,先試試看吃不吃得慣。要是喜歡,回頭就讓我那同學在會員名單裡加上你倆的名字。放心,會員費從我這裡出,所以你倆就别追責了好伐,饒我一饒。”
宛玲窺着朱夏神情緩和了,佯怒道:“哼,這可是你說的啊,趕快把會員卡送到我和阿夏的手上。難得逮到機會刮你一次油,可不能讓你找借口溜了。”
簡星湊趣兒道:“那勞煩玲玲您提醒我下?”
宛玲自得道:“我可就提醒你一次啊,别總想使喚我。”
簡星樂呵呵地喝了口茶:“勞碌誰也不能勞碌我們的玲玲啊,阿夏你說是不是。”
朱夏點頭:“嗯。”
宛玲滿意了,用手卷着垂在肩膀上的頭發玩,嬌嗔道:“都要二十分鐘了,這菜怎麼還不上來,我都要餓暈了。”
簡星從口袋中摸了顆奶糖遞給她:“下午就讓你吃點點心墊墊肚子,你非說膩了吃不下,現在又喊餓得受不了。”
宛玲白了他一眼,接過奶糖,剝開,放進嘴裡含着,眉眼舒緩。
朱夏放下一直在翻閱的手機,問道:“玲玲,你哥跟着大師去倫敦了?”
宛玲點頭:“畢竟大師本來就有事情要處理,是我哥托了不少人說情,對方才答應參加這次的畫展。今天畫展也結束了,耽誤了人家的時間,我哥他可不是得跟着去幫忙,免得下一次大師不來了。”
朱夏扯起嘴角:“你哥做事确實周到。”
宛玲與榮有焉道:“嗨,也就那樣。要不是有家裡幫襯,這次的畫展指不定得延期到什麼時候呢。”
朱夏還想說話卻被打斷了,簡星提起茶壺:“好啦,兩位等吃完飯再聊也不急,喝茶,喝茶。”
搖鈴聲響起,是服務員提醒食客要上菜了。
拿着金色搖鈴的女性工作人員身後跟着三位端着托盤的服務員,幾人有序地走進包間,将菜品陸續放在桌上,又有序地離開。
受到食物香氣的牽引,三人看向桌面:糖醋小排、指橙牛肉叉燒、油爆蝦、腌笃鮮、水晶蝦仁、八寶鴨、花雕竹林雞。
七道菜擺上,桌子一下子滿了,再加上色香味俱全,着實讓人胃口大開。
三人不再閑話,紛紛拿起筷子品嘗。
簡星先将夾了一塊雞肉,細細咀嚼:“這老闆确實會來事,送的這道花雕竹林雞味道不錯啊,就算是老饕來了也講不出不好來。你們也嘗嘗喜不喜歡。”
朱夏正嚼着牛肉,聞言打量了一下那道花雕竹林雞,擡手也夾了一塊。
宛玲吃着蝦仁和八寶鴨,一時沒空嘗贈菜。等碗裡空了,看朱夏和簡星兩人确實都挺喜歡那道花雕竹林雞,她才伸了筷。别說,味道确實蠻好,沒敷衍人。她又夾了一筷子。
互相恭維之間,盤中的菜肴漸少。在每盤菜都還略剩些許食物時,三人停下了筷子,擡起茶杯喝水漱口。
朱夏閑話道:“這裡的環境确實挺不錯的,能夠在外江找到這麼一處地方做私房菜館,看來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宛玲點頭:“我聽剛才老闆說話的口音不像本地人,能盤下這麼一個攤子,倒是個有能耐的。”
簡星用舌尖剔了下牙根:“可不,我那同學為了能幫上他堂哥忙,開業那會兒還請我老闆來站台呢。”
朱夏掩飾下變換的神情,輕松道:“還有這事?”
簡星舉起茶碗喝茶:“我那同學使了大力氣,鄭教授幾次推脫都沒推掉,可不是隻能來了嘛。”
宛玲回憶了一下:“這事我好像有點印象,當時我們學校的教授也來這裡吃飯來着。”
朱夏追問道:“這家老闆之前是做什麼的,認識的人還挺多。”
簡星不以為然道:“也不是什麼大生意,我估計是看在我那同學的面子上來的。他是我老闆的對頭的得意門生,在頂刊上發表過幾篇SCI和T類,A類也不少,在學術界已經頗具聲譽。前段時間還搞了幾個專利,發了一筆。”
宛玲恍然:“難道就是那個第五靖?”
朱夏掩飾性地端起茶碗假裝喝茶,豎起了耳朵。
簡星:“就是他。拜這個第五靖所賜,鄭教授最近這一年都跟吃了火藥一樣,趕進度趕得飛起,他手下的幾個組,包括我在的那個組在内,可是都被折騰得夠嗆。偏偏鄭老師的對頭總是找機會偶遇鄭老師,說些凡爾賽的話,搞得我們也跟着幹着急。”
宛玲心有餘悸:“那是挺可怕的。”
簡星倒在椅背上靠着:“算了,輕松的時候就不說這些事情了。難得阿夏回來,咱們約個時間一起出去玩?最近有一家新開的室内攀岩挺火的,一起去?”
宛玲的眼睛亮了起來:“在哪裡?”
簡星:“就在世紀廣場那裡,咱們開車去,再約個人就能玩了。”
宛玲:“好呀,阿夏你說約誰?”
朱夏有些難為情,悶聲拒絕了誘惑:“我明天有事飛都城,恐怕得等下次才能去了。”
宛玲大失所望:“啊,别啊,阿夏你才回來幾天,現在又要去都城,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朱夏搖頭輕笑:“不是什麼大事情,等我處理好就回來了,應該不需要太長時間。”
宛玲有些喪氣:“那好吧,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玩。”
簡星不滿道:“玲玲你真不公平,難道我們不能先去體驗一下,等阿夏回來正好做向導嗎?”
宛玲理都不理他,隻顧着跟朱夏說話:“阿夏你這次飛都城是和人約好了?”
朱夏:“沒,就我一人。主要是都城那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你們知道的,我現在在給音樂公司供曲,在有些事情上還是需要配合的。”
宛玲:“那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嗎?我還沒有去過音樂公司呢?”
朱夏感到了為難:“…下次帶你去吧,拍MV會有趣一些。”
宛玲歡呼:“真的啊,那就說好了,等你要拍MV的時候就帶我一起去,我保證乖乖待在片場。”
簡星立刻跟上:“還有我,你們倆可别想把我撇下,咱們可是鐵三角。”
宛玲斜了厚臉皮的簡星一眼。
朱夏點頭:“那到時候就一起去。”
宛玲伸出小拇指:“拉鈎。”
朱夏無奈地伸出小拇指配合,簡星也湊了上去。
“拉鈎蓋章,契約成立。”
飯吃完,舊續了,簡星喚來服務員結賬,三人起身離開了私房菜館。
在私房菜館門口,三人依依惜别。
宛玲拉着朱夏的手臂,試圖再挽留挽留:“阿夏,讓阿星開車送你嘛。都不曉得你那朋友什麼時候來,萬一等很久呢?”
朱夏笑着拉下宛玲的手:“那正好我在外江逛一逛。難得吃到家鄉菜,我一時吃多了,正好散步消食。”
宛玲噘着嘴,有些不滿。
簡星上前一步摟住宛玲,溫聲勸道:“好啦,阿夏肯定還有事情要同朋友講,你就不要介意了,下次再聊也一樣。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不然阿姨又要打電話到我這裡了。”
宛玲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跟着簡星離開了。
朱夏目送簡星開車帶着宛玲離開,銀灰色的TSL開進車道,在衆多豪車的襯托下顯得很是醒目。
朱夏輕聲道:“這裡可是外江,不過一輛TSL。”
垂下眼睛,他淡下神情,順着街道漫步,花了半小時離開了外江。走到江西路時,他擡手攔下路過的空差頭,打車回到了酒店。
快速地洗完澡,朱夏在微信上告訴一号粉絲學妹明天下午會到都城,拒絕了對方的接機提議,放置了二号粉絲火焰如光的消息。然後設置了鬧鐘,便揣着美夢入睡了。
——
機動車道上
看着不斷飛速後退的景色,坐在副駕駛位的宛玲不滿道:“阿星,你剛才怎麼不幫我說話,你到底是哪邊的?你難道不想知道朱夏他約了誰見面嗎?”
簡星大聲喊冤:“大小姐,我當然是站你這邊啊,你可别冤枉我。隻是當時你也察覺到了朱夏他明顯跟我們有些生份了,為了咱們之間的交情,當然要在那個時候對朱夏順毛摸,不然他一生氣就不理咱們了,那你到時候可别後悔。”
宛玲雙手環胸,生氣道:“哪有這麼嚴重,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比不過後面來的人?”
簡星苦口婆心地勸道:“正是因為我們三個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才更要注意分寸,不能顯出後面來的人。你也曉得的,朱夏家裡可不是吃素的,萬一朱夏在他們面前說了什麼,我們倆可就得不償失了。”
宛玲‘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說朱夏他突然跑回上廣是為了什麼?”
簡星猜測道:“難道是因為國際電影節?”
宛玲搖頭:“我搜過參加紅毯秀的人員名單,也查了排片表,沒看到有白夢一的名字啊。”
簡星:“也沒來蹭紅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