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四人吃過遲來的午飯後,老Q為了盡地主之誼,提議到他駐唱的酒吧玩一玩,他請大家喝啤酒。
朱夏開玩笑說老Q會省錢,但還是同意了去酒吧坐一坐。
浩子猿猴式慶賀。
思明沒意見。
于是四人乘車又回到了地下酒吧,這次浩子沒再繼續守車。從下午開始,地下酒吧所在的街道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相對應的,各家酒吧的安保也開始工作了,一般情況下不太會出事。
此時,地下酒吧内的衛生也已經打掃幹淨,酒保正站在櫃台後擦着台面,看到幾人進來了主動打招呼:“老Q你朋友?”
老Q依次介紹身邊的人:“這,我學弟,浩子;這,我同學,思明;這,我學長,夏哥。我這夏哥可不得了,已經在給音樂公司供曲了,牛逼吧。都兄弟,一個C音出來的。Len,給我這幾位兄弟一人上一瓶啤酒,挂我賬上。”
名叫Len的酒保氣笑了:“你就請你兄弟們喝啤酒啊,好歹來杯金菲士啊。再說了,你也知道啤酒在哪,我這裡可是調酒的。”
話是這麼說的,Len還是轉身去拿啤酒。
思明叫住了他:“我來一杯白開就行,開車來的。”
Len從善如流地拿來三瓶冰鎮過的啤酒,一一将其打開,在三人身前各自放了一個空杯,又倒了一杯白開推至思明手邊。
思明:“謝謝。”
Len:“不客氣。老Q可從沒這麼禮貌過。”
老Q:“嘿,說什麼呢,Q爺什麼時候給咱酒吧丢人過?”
Len聳了聳肩,繼續擦台面。
浩子自個給自個倒滿酒,端着酒杯好奇地打量着酒吧的環境。
老Q瞅他那好奇樣,嫌棄道:“又不是沒來過酒吧,至于這麼稀奇嗎?”
浩子:“你不懂,之前去酒吧那是去玩的,現在來酒吧,是來看兄弟的工作環境的,不一樣。”
Len:“我們這兒氛圍還不錯,隻要老Q不招惹别人,就沒人會招惹他。”
這話讓思明意味深長地看了老Q一眼。
老Q尴尬地端起酒杯:“嗨呀,喝酒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東西了,喝就完了!”他直接一口悶,“嘶,爽啊。”
浩子捧場地跟着喝了一大口。
朱夏端起酒杯虛空敬了一下,沒喝,将酒杯淺握在手中,打趣道:“說不定這家酒吧以後會是老Q的起點呢,以後那些娛樂報道一提起老Q的出道史,就繞不開這家酒吧。”
酒意上頭的老Q,聽了這話更是飄飄然,他咧着嘴巴暢想未來:“等到那個時候,我再回這裡,說不定還要老闆給出場費呢,畢竟有經紀公司在,得跟我經紀人協商……”
浩子看着傻笑的老Q,笃定道:“這人醉了。”
老Q否認:“哥哥可沒醉,哥哥這是在計劃未來呢!小浩子,你現在可得抓住機會啊,等哪一天老子發達了,咱們之間的兄弟情那可就值老多錢啦!”
思明好笑地用白開潤了下嗓:“現在也值錢。”
老Q猛點頭,摟着思明幹杯:“對,兄弟情什麼時候都值錢!來,喝!”
老Q杯子都遞歪了,還是思明主動跟他碰的杯。
朱夏看着又哭又笑的老Q,問Len:“他演出前能喝酒嗎?”
Len很淡定:“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喝的,今天這樣可能是因為高興。老Q之前就很羨慕其他人的登台時間更長。現在離正式營業還有幾個小時,來得及讓他醒酒的。”
朱夏呼了口氣:“那就好。不然等觀衆看到歌手醉醺醺地登台,那就不好收場了。”
Len笑了下,依舊擦着台面。
大概真的是苦盡甘來,老Q喝了半瓶啤酒後,就開始鬧着要去取吉他來給大家夥表演。浩子沒攔住,思明就幹脆讓浩子陪着老Q去後台取吉他。
吉他到手的老Q一掃醉态,直接曲腿坐在舞台邊緣,特深情地唱起了上世紀流行的情歌。
浩子在一邊聽得直吸冷氣:“老Q這嗓子絕了,幹脆以後上台前都給他喝點酒算了。”
思明不太贊同:“那恐怕不行,有的時候舞台設計是很複雜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故。要是喝了酒導緻眼花看不清路,那就更糟糕了。”
想想剛才還是自己扶着老Q坐到舞台邊的,浩子也覺得還是讓他保持清醒比較好。
朱夏面色複雜地看着肆意表演的老Q,心緒有些不甯。
擦台面的Len注意到了朱夏的神情,說道:“其實老Q的嗓音條件很不錯的,技巧也可以,一直留在這裡當駐唱是有點可惜了。”
朱夏悶聲道:“确實。”
Len借着擦台面的動作,若無其事地看了朱夏兩眼,問思明:“看起來你們之間的關系不錯,老Q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這裡。”
思明解釋道:“之前也來過,就是沒進來。”
Len:“那以後可得常來,說不定看到你們,老Q就能保持住今天的水準了。”
朱夏的眉毛動了動:“我還以為喝了酒會影響他的狀态呢。”
Len:“如果不是極有天賦的人,一般的歌手登台都會有一個适應的過程,更别說這裡是酒吧,總有幾個喝大了的試圖鬧事,也會有影響的。”
朱夏點頭:“這倒也是,能在這裡站穩腳跟老Q也不容易。”
Len贊同道:“老Q他為了今天可是做了不少的努力,我們都很佩服。”
這話引起了浩子和思明的好奇,Len便一邊擦台面一邊跟他們講老Q的勵志故事。
在來酒吧駐唱之前,老Q是在地鐵的地下通道裡賣唱的,收入也就勉強糊口。有一天,這家地下酒吧的老闆車胎爆了,車剛好抛在了地鐵站附近,老闆又趕時間,就選擇改坐地鐵,然後就在通道中‘撿’到了老Q。
老Q剛來酒吧駐唱時,一開始隻有兩首歌的時間,也就是十分鐘。為了增加登台時間,老Q隻要有空閑,不是鑽研其他駐唱歌手的表演技巧,就是租個練音室去練習。他鑽研其他人的唱法可不止在這家地下酒吧,附近幾條街的酒吧老Q都去過。因為在其他酒吧偷師,還被人告到了酒吧老闆那裡,讓他管管手下的人。
思明有些詫異:“老Q應該不是一個沒分寸的人吧,那些人在找茬?”
Len:“嗨,要說找茬也不算,他要偷師别人也攔不住。主要是老Q這人一喝酒就上頭,一上頭的話,就會追着别的駐唱歌手讨教,人煩不甚煩就投訴到我們老闆這了呗。”
思明:“……”
朱夏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擡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浩子的側重點在其他地方:“好一個老Q,還兄弟呢,去地鐵站賣唱也不喊我,做了駐唱更是,都唱了三個月才讓我們來看他表演!”他氣得又悶了一大口啤酒。
瞧着浩子氣不過拿酒撒氣,思明出聲叮囑他記得明天還要上課,喝多了容易頭疼。雙重攻擊讓浩子竄到舞台前,打算擾亂老Q的表演,結果到了面前又歇火了。
老Q在台上連唱了三首歌後,被浩子拖了下來,放到靠椅上坐着。一沾到椅子,老Q立馬閉眼呼呼大睡。
浩子訝異道:“呵,你這個老Q,昨晚做賊去了,這會兒就睡覺。”
确認人不會滑到地上後,浩子也不管他了,坐回吧台前繼續喝酒。就老Q耽誤的十來分鐘,他的冰鎮啤酒都要成常溫的了。
放着鋼琴曲的酒吧中,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偶爾擦台面的Len也會跟着聊上幾句。
看着一直在擦台面的Len,浩子由衷地發問:“這吧台金子做的,得這麼愛護?你這都來回擦了多少遍了。”
Len聳肩:“胡桃木材質,主要是人閑下來畫面就不流暢了。”
思明懂了:“酒保也是酒吧的一景。”
Len:“就是這個理。”
浩子:“這不就是NPC嘛。”
Len:“誰說不是呢。”
朱夏這會兒正刷着手機,沒和他們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