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一無奈地聽了一通小譚的抱怨,從長篇大論的控訴中她總結了幾點:
1、小譚逼問王姐是否在背地裡做了什麼手腳,得知了水電費被多收的事情;
2、小譚以水電費的事情去質問房東,并提出了要報警處理陰陽合同的事情;
3、房東不想進局子,趕到出租房與小譚協商,王姐正好在場,房東與王姐之間展開争執;
4、在房東與王姐對峙時,小譚得知她不僅多交了水電費,連房租都多交了。原本她住的主卧定下的租金是一千六一個月,但是她交的房租卻是一千八一個月。
說到自己每月除了多交水電費外,還額外多交了兩百塊的房租,小譚氣憤極了,她委屈地向尹思一訴苦:“就算我有錢也不能這樣騙我啊,我和那個女人還是同一個部門呢。她這樣做就不虧心嗎?”
尹思一也無語,誰能想到一向看起來和氣又節儉的同事,會把殺熟做到了她們這些小年輕的身上,還做到這個地步呢?
還不等尹思一安慰她,小譚就自己勸解起自己來:“難怪我爸說外面的人把錢看得很重,情義對于他們而言隻是能計算價值的砝碼。這次我算是看清楚他們了,用幾千塊知道這個道理也不虧。”
行吧,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小譚能自己勸好自己,尹思一也省了麻煩。
調整好心情的小譚又問道:“所以尹思一你現在搬到哪裡住去啦?我們再一起合租呗。”
尹思一婉拒:“我現在住在十五公裡以外,每天單程通勤五十分鐘,往返接近兩個小時,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住?”
小譚驚呼:“兩個小時!那你豈不是每天就要少睡兩個小時啦。算了算了,我還是不和你一起住了。”
尹思一笑了:“真的?不再考慮看看?”
小譚連連說不:“不用考慮了,謝謝你的邀請啊,尹思一。我實在是受不了每天早起晚歸的生活,吃苦這種事情不适合我。”
接着,小譚就連忙找借口挂斷了電話:“我聽到小周似乎在客廳和姓王的那個女人吵起來了,我去看看啊,不打擾你了哈。”
尹思一放下手機,看來她可以擁有暫時的清靜了。至于小譚說的那個借口,是真是假她也不關心了,反正做壞事的人不是她。
她還是繼續整理行李比較好,再不加快速度的話,她今晚真的沒有地方睡覺了。
——
翌日
早上七點
鬧鈴還未響,來電鈴聲就魔音入耳擾人清夢。
睡得昏昏沉沉的尹思一被驚醒,勉力撕開眼皮,将藏在枕邊包中的手機撈出來,眯着眼睛看到屏幕上挂着‘張文浩’三個大字。
腦内警報拉響的同時,打工人的神經已經控制着手指點下了接聽鍵。
張文浩怒吼道:“尹思一,你馬上到公司給宣傳部道歉。你知不知道你給公司惹了多大的麻煩,我和錢部長給你擦了多久的屁股!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不知道做些正經事情,你趕緊給我滾到公司來道歉!”
還未完全脫離睡夢的尹思一隻來得“嗯?”一下,電話就被挂斷了。
此刻拿在手中的無聲電話,像臭彈一樣将尹思一熏醒了。她完全不困了,非常的清醒,異常的清醒。
張狗居然一大早就打電話來發神經,尹思一攥緊了手機和被子。
你等着,張文浩,我今天就送你去醫院!
尹思一憤怒地掀開被子,從行李箱中翻出工裝西服,将衣服砸在了床上。然後又噼裡啪啦地沖進洗手間裡洗臉刷牙。
等臉洗好,發型弄好,純藍黑西裝穿好,尹思一的火氣依舊沒有下去。
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散火了呢?在明知他人休息的情況下,選擇在早上七點打電話怒斥和操縱他人,這樣的手段怎麼可能讓人輕松放下,簡直就是惡意滿滿。一般人根本忍不了。
靠着這三年在張文浩手下熬日子,尹思一深深呼吸了好幾分鐘,才把洶湧的怒意勉強壓下。
她勸告自己,先不要氣,氣了就是中了張狗的奸計。那條惡狗就是抱着折磨人心态的目的,才會選擇在清晨打電話來罵人的。
如果自己生氣了,反而會中了對方的圈套,之後去了公司就要被他們那些人渣牽着鼻子走了。所以絕對不能生氣。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反複幾次,尹思一的腦子終于冷靜了一些,也有餘力思考别的東西了。
以前張狗發瘋還算有迹可循,不是要捧領導,就是為了單子,今天早上突如其來的電話質問可算是稀奇。一定是有什麼不受他控制的事情發生了,所以張文浩為了避免自己被牽連,選擇提前發難。
那麼,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了呢?尹思一深思。
思考的同時,她也不忘記把有關于工作的文件準備好,确認資料和聊天記錄都多處備份過,她才将電腦和平闆慎之又慎地放進背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