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劑?
“等等,那個——”
前腳剛到樓下的鑒識課人員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被塞了某支前幾秒才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來的玻璃試管。
“那就拜托您了——”伊吹藍伸出大拇指,拍了拍鑒識課警官的肩膀,擡頭看向二樓正朝這邊看來的老人,立刻重新跑回去,身體同時正好擋住對方的視線。
隻是在經過自家搭檔的時候,雙唇微動迅速小聲留下一句。
“别擔心。”
志摩一未啧了一聲,倒也沒攔着對方,轉而繼續向鑒識課警官低聲将自家搭檔的話補充完。
“麻煩您幫忙檢查一下裡面的液體。”
即便口中說着話,他的視線也依舊一動不動地停留在二樓那幾人的位置。
鑒識課警官低頭看着自己一隻手裡的玻璃管,一隻手裡的棉簽,還是有點迷茫。
“……那個,請問,這個是?”
“啊,是樓上那個老人做的肉湯汁,”志摩警官回過神,轉身解釋道,“其實,我們懷疑裡面有些興奮劑之類的成分。”
鑒識課的人看了看樓上的伊吹警官,又看向一臉認真看着自己的志摩警官,這才反應過來大緻發生了什麼,他收斂臉上的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對了,還有這邊,”志摩警官又指向零号門口的塑料袋,“這裡面裝着一隻斷臂以及大量鮮血,雖然不清楚血液在空氣中暴露了多長時間,但單從現在的顔色上看,血液的黯淡程度明顯比新鮮的血液要高上許多,我懷疑很有可能是從冷凍庫裡拿出來的,還請麻煩您一起都做下檢測。
“血液跟手臂的DNA也有可能來自不同對象,如果可以的話,也還請您将其跟十幾年還未破解的失蹤案受害者進行一下匹配,關于失蹤案的信息,四機搜的糸卷貴志應該也能幫上忙。”
“我知道了,沒問題,”鑒識課警官笑着應道,“放心交給我們吧。”
“那個,其實我還想問下,搜一那邊現在是——”
“搜查一課的話,那邊說暫時抽不出空閑的人手,”鑒識課警官臉上帶了一絲為難,“早上那起案子聽說非常棘手,好像是東京塔遭遇了什麼恐怖襲擊…警視廳已經出動了幾乎全部警力,所以哪怕是我們鑒識課,來這邊的也隻有我們幾人。”
“原來是這樣,”志摩客氣地笑了笑,“謝謝,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沒事沒事。”
二樓。
“伊吹警官,還有這位先生,”幸子婆婆猶豫問道,“真的不打算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個午飯嗎?”
“不好意思啦,畢竟還在執勤公務中……”伊吹警官一臉可惜的模樣,“警視廳那邊來人了,還有案件需要繼續調查,不過,幸子婆婆,如果之後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再來找您嗎?”
“哎呀,當然沒問題,”老奶奶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笑意,“歡迎歡迎,如果願意常來看看我們,那就太好了,這樣也不會太寂寞。”
“诶?您兒子平時是工作很忙,經常在外沒時間回家嗎?”
“倒也稱不上忙,”老人歎了口氣,“就是有時候不聽話,也不願意跟我們說話。”
不聽話…?
雖然這個詞用在雙方母子關系中确實并不奇怪,但是……
零号能夠察覺到某些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沒進一步深想,便聽到身邊的機搜警官繼續開口。
“原來是這樣,但是幸子婆婆,不如哪天找個機會跟兒子好好聊聊,比如說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遇到什麼陌生人、被陌生人塞了什麼東西之類的,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雖然好人非常多,但是壞人也是存在的噢——
“不過我能看出來幸子婆婆确實很愛您的兒子,多溝通溝通,我相信對方肯定能明白您的心情的。”
“是啊,我們确實很愛他……”
“這麼說起來,你們兒子沒有結婚生子嗎?”
“沒有沒有,兒子說想要陪我們一輩子,雖然我跟老伴也催過幾次,但是那孩子态度非常堅定,我們就随他了……”
零号雙手插進大衣口袋,他偏頭安靜望着這位非常自然便能跟人談天說地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為是社恐天敵的警官,心中一絲微妙的情緒泛起。
哪怕發現了可疑的地方,也還是下意識把人往好的地方想嗎?
“對了,幸子婆婆,”伊吹突然話題一轉,“我的直覺告訴我,放在湯裡面的香料還是别吃比較好噢?”
“诶?”老奶奶臉上的笑容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口中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伊吹警官?”
“幸子婆婆剛剛也說不知道這些香料到底是從哪裡采來的吧?雖然說是老家的朋友帶的,”伊吹頓了頓,“無論怎麼想,都是超市裡買的更安全點的吧?”
“原來是這樣,”老人笑着搖頭,“沒關系。”
***
“你是笨蛋嗎,哪有這麼直接問的?”
“如果要我明明知道湯裡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什麼都不說讓對方喝下去才是真的糟糕吧!”
志摩一未歎了口氣,但倒也沒有反駁對方的話,隻是将手裡的報告遞過去。
“結果出來了,确實是新型研發的興奮劑,跟我們前段時間查到的那個毒.品集團私下販賣的品種是同一類。”
一旦涉及到新型毒.品,情形就完全發生了改變。
“至少我們得找出給中村幸子提供興奮劑的人,”志摩警官簡單道,“回去讓糸卷加班調查一下幸子婆婆的交友情況以及交易記錄之類的——”
“哼哼,我就知道我的嗅覺沒有出錯!”伊吹警官接過報告翻了翻,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對着零号嘿嘿笑了一聲,“不過零醬你家真的好幹淨,是極簡風格的超級粉絲嗎?”
志摩警官沉默了一秒,轉過身體,自進門後再一次鞠躬:“不好意思打擾了。”
……
零号手裡捧着一杯水面無表情地看着闖進自己家中的兩位警官大人,雖然一兩個小時前心裡還在想不用接待什麼客人之類的,但是——
人不如天算。
好疲憊。
“不過說實話,”伊吹警官捏着下巴思考着,“我總覺得幸子婆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零醬也是一樣吧,零醬以前見過他嗎?”
以前見過她嗎?
這個問題,放給任何人都能輕松回答出來,但是對于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