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就、突然想撒嬌
一個雨天。
元宵趴在小榻上睡得正熟,陸離本來坐在一旁給他拍背,後頭拍着拍着,不知怎地反而把自己拍得昏昏欲睡、下巴一點一點的。妫夬本來在後頭給元宵做玩具,半晌沒聽到聲音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回頭一看——
得,父子二人都在小榻旁睡熟了。
手中做了一半的玩具被悄然放下,妫夬輕手輕腳走到榻旁,将父子二人都抱到榻上、又給掖好了被角,才摸摸陸離的腦袋無聲一笑,坐在榻旁靜靜看着父子二人的睡顔發呆。
後頭元宵醒了,被王湮帶着出去探望季念淵,妫夬便順理成章地鑽進被窩睡上了他的位置。結果這邊屁股還沒捂熱呢,下一秒陸離就迷茫地睜開雙眼,同他面面相觑。
妫夬:“……”
倒是他來得不是時候了。
兩人對視許久,陸離才有了動作。他慢吞吞朝着妫夬那邊爬去,妫夬以為他是要下榻,結果還沒等自己挪開位置,下一秒,懷中便猝不及防感受到了一陣暖意。
妫夬眼眸一顫,身體一僵。
陸離抱着妫夬的脖頸不肯松手,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直哼唧。聲音悶着、帶了點鼻音,聽起來有點委屈,又像是在……
撒嬌。
興許是沒睡醒。妫夬松了口氣,伸出手摩挲着他的後脖頸,沒使勁兒,像是在捏小貓,柔聲問道:“怎麼了?”
陸離兀自哼唧着不說話,顯然是瞌睡還沒醒完,臉頰無意識地往妫夬的側臉貼去,輕輕蹭了蹭。纖長的眼睫擦過鼻梁,帶來陣陣癢意。妫夬眨眨眼,反應過來後微微低下頭攬住陸離的肩,低下頭輕輕在他額角處啄吻着,輕聲問着:
“怎麼啦?”
聲音溫柔似水,不像是詢問。
更像是疼惜哄人的呢喃細語。
耳根子被低啞的聲音震得發了軟,陸離在妫夬肩頭趴了會兒,忽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臉頰,又往上挪了挪位置。殿中并未點燈,陸離紅着耳尖垂眼掩住眸中害羞的神色,輕聲開了口:“我……”
話到嘴邊,又仿佛帶了點難以言說的羞赧,在心口打着圈兒地徘徊。繞了半會兒反而把自己繞暈,陸離又将頭埋在妫夬肩膀上,害羞得不肯再說話。妫夬倒也不催他,極其耐心地摩挲着他的肩胛骨,許久後才聽得他補完了後面幾個字,聲音卻小得可憐。妫夬啞然失笑,片刻後親親他的耳尖,悄聲道:“我也想你。”
“……”
聲音像是悄悄話一樣,不斷在耳畔回響。陸離不吭聲,靠在妫夬肩上的臉頰卻變得愈發豔紅。指尖仿佛還打着顫,妫夬握住陸離冰涼的手,又俯身在他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愛不釋手似的,小聲道:“超喜歡你。”
動作一滞,許久後陸離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點害羞,猶豫半晌後,卻還是選擇鼓起勇氣慢吞吞地攀到妫夬肩上,聲音好小聲:“我、也是。”
“……呢。”
尾音帶着點黏黏糊糊的勁兒。
啊,是故意也是無意的。
就突然想撒嬌呢。
02 一個毛茸茸的帽子呀
王湮最近愛上了織東西,開始的時候都是織些小物件兒,花花發飾、小手鍊之類的,後頭不知怎地就開始往大了織。其實說大也不算不上很大,都是小孩兒用的東西……當然是在小孩兒不包括妫夬和陸離的情況下才算不上很大。
天氣漸漸變得有些冷了,王湮不知從哪兒弄了些兔毛來,尋思着給自家小孩們一人做一頂帽子。他這麼想着後頭也就這麼做了,開頭幾頂做得不大好,就全部扔給沈瓴拿去用了,後頭幾頂織得好的全都給了自家小孩兒們。
元宵對舅爺織的帽子愛不釋手,一出門就得戴那個。王湮手巧,織的帽子漂亮又好看,還暖和和的。元宵最喜歡帽頂上的兩個耳朵,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摸着才能睡着。後邊兒帽子拿去洗了,小孩兒幾宿沒睡好。陸離和妫夬隻好去找王湮學藝——
啊,就學織帽子啦。
兩人手都很巧,一點就通,一教就會。就這麼熬了幾個通宵,兩人做出了好幾頂帽子和好幾隻玩偶。毛茸茸的耳朵觸感很好,小孩摸了又摸,愛不釋手,終于在獲得新玩偶後把舊帽子的事情抛諸腦後……但偶爾睡覺的時候還會再嘀咕。
直到某一天自己真的變成了兔子。
03 元宵兔兔!
拎着手中的兔妖和妫夬面面相觑許久,陸離又轉頭看向變成垂耳兔嚎啕大哭的小龍崽兒,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聲安撫道:“明天就變回來了。”
“嗚嗚嗚……”元宵抽噎着,“哪兒有龍、龍長兔耳朵的?”
小孩兒哭得打了個哭嗝兒,妫夬哭笑不得,“誰讓你先去招人家的?”
元宵哽咽着狡辯:“是它先咬我的!”
妫夬“啧”了一聲,“不是你先去捏人家耳朵的?”
元宵啞口無言,抽泣許久後跺跺腳就往陸離懷裡撲去,抱着他的腿哭得好可憐喔,“嗚嗚……爹爹,父親和兔兔欺負元宵!”
陸離輕歎一聲,蹲下身來平視着他,摸摸他的臉輕聲開口:“做錯了事就該受罰,爹爹是不是這麼教的?”
元宵抽噎着不說話,陸離輕輕給他擦着眼淚,又溫聲開了口:“元宵做錯沒有?”
元宵哭了許久,才抱住陸離的脖頸,悶聲道:“錯了。”
“那錯了我們就該道歉對不對,”陸離捏捏小孩兒的後脖頸,見他點點頭,不禁莞爾一笑,起身牽起他的手道:“走,爹爹和你一起去拔蘿蔔給兔兔賠罪。”
04 嘿啾嘿啾拔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