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根不是守夜人，但不會吝啬于教這些守夜人幾招。他是個嚴酷的教練，每個守夜人在跟他練完後總會感覺僵硬酸痛，第二天早晨醒來，渾身便覆滿淤青。盡管如此，守夜人依然更喜歡他，因為他比的劍術比艾裡沙·索恩更好，雖嚴厲也更和善。

這一次和他對練的是埃恩·伊梅特，他是個高高瘦瘦的年輕遊騎兵，其耐力、力量和劍術冠絕東海望。克雷根認為他的劍術和瓊恩·雪諾不相上下，但有對付他還不夠。他發動攻擊，一下又一下的回旋砍逼迫他在校場中步步後退，時不時還拿盾牌加以沖撞。伊梅特的胳膊逐漸麻木，随着時間推移，沒有鋒刃的鈍劍也開始顯得沉重起來。

埃恩連忙垂劍叫停，克雷根也停止了他迅猛的攻勢。埃恩摘下被砸扁的頭盔，“你真不愧是‘狂野的狼’的種，厲害。”他說話的語氣很和善，伊梅特喜歡比武，也愛開玩笑。“戰士保佑，”他歎道，“我總算明白那些家夥們的感受了。”

克雷根沒有理會，對練的時間結束，他也該休息了。他脫下頭盔，黑甲和扔下鈍劍，一頭碩大的冰原狼走近他，牽着他往兵器庫的方向走去。

這頭冰原狼也是丹妮莉絲送的，它身型和白靈一樣大，有灰色的毛皮和黃色的眼睛。它其實就是羅柏·史塔克的灰風，是丹妮莉絲在神獸區召喚的。冰原狼是史塔克家族的象征，就如同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象征一樣，灰風是六隻冰原狼中被訓練的最好的，隻可惜羅柏·史塔克沒有好好運用它，不然他和灰風其實都可以避免紅色婚禮的慘劇。

現在這隻新的灰風被克雷根叫做幻影，和克雷根的關係也與日俱增。幻影拉着克雷根來的原因是因為瓊恩，這時的瓊恩正坐在闆凳上，将頭埋進雙手之中，看上去是在苦惱着什麼。

“你看起來有什麼麻煩事，堂弟。”克雷根嘗試扮演一位知心好大哥，特意來關心加一位有心事的弟弟。瓊恩見是克雷根也沒轉身就走，血脈的連結使二人的關係還是很親近的。

“史坦尼斯國王說想讓我成為臨冬城公爵。”

對于這事，克雷根倒是不意外。“這是好事，你是艾德叔叔唯一在世的兒子。隻要你可以改姓史塔克，北境的封臣一定會追随你。”

“可我已經是守夜人，克雷根。我發過誓要将餘生奉獻給長城。”其實瓊恩也很糾結，一方面他很想答應，畢竟這是他以前不敢奢求的夢想，就是成為臨冬城公爵，成為父親艾德·史塔克的繼承人。

“有時我們想要堅守誓言就會面對矛盾的局面，我知道。但你最後會選擇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後，瓊恩不再猶豫，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堅守誓言。”随後他又望向克雷根，“可許你可以去，堂兄。你不是守夜人，丹妮莉絲女王已經恢複了你史塔克家的姓氏，你現在是克雷根·史塔克，你可以代我實現這無法完成的夢想。”

在不久前，丹妮莉絲以保衛黑城堡有功為由，将克雷根劃歸正統，成為父親布蘭登·史塔克的合法繼承人。按理說他也有争奪臨冬城和北境的權力。

“這就意味着我得效忠史坦尼斯了。”克雷根可是丹妮莉絲召喚出來的，怎麼會效忠别人。他搭搭瓊恩的肩膀，心裡想什麼沒人知道。

這邊丹妮莉絲也不甘寂寞，她又開始招人了。這一次她又會召喚出什麼樣的人呢？

“召喚人物，巴斯修士，傑赫裡斯一世的國王之手，也被譽為‘最有智慧的國王之手’。他原本是個鐵匠之子，年少時就被送給教會，說話簡單直接，但非常聰明，能力很強。在學城事件之後，因為仰慕龍女王的英名而正前往投奔龍女王的路上。”

“召喚人物，翡冷翠·佛索威，傑赫裡斯一世實際上的财政大臣，能幹且聰明。她擅長處理金錢和賬目，傳言從剛學會走路時就開始數蘋果。她來自果酒廳的佛索威家族，是萊昂妮·佛索威的姐姐，陪同妹妹一同來找離開的妹夫加蘭。”

“召喚人物，‘鏡盾’薩文，是一位英雄紀元的傳奇人物，在流傳的歌謠中曾擊敗巨人和利用鏡子做的盾殺死過巨龍烏拉克斯。今世是一位流趟着古老園丁家族血脈的騎士，他武藝高強，勇敢無畏，因為仰慕龍女王的英名而正前往投奔龍女王的路上。”

真是送上門的女王之手和财政大臣，以及七位禦林鐵衛終于湊齊了。丹妮莉絲心想。‘海蛇’科利斯大人很英明，可一人身肩女王之手和海政大臣兩職總歸不好，當初也是出于這個原因，但又沒有合适的人選才讓他暫代女王之手。不過現在沒問題了，新的人選已經上任。至于翡冷翠夫人，丹妮莉絲會讓她擔任真正的财政大臣，曆史上的禦前會議從來不招女人，但丹妮莉絲的禦前會議則例外，任何有能力的人都可以入選。‘鏡盾’薩文是一位傳奇騎士，生活在先民統治維斯特洛的時期，比禦林鐵衛乃至騎士制度存在都要早數千年，無論是其聲望或武藝都足以加入丹妮莉絲的黃金禦林鐵衛。

她清點了一下人數，包括她在內，将有一百多人的隊伍前往艱難屯，其中包括守夜人和一些已經投降了的野人，其中野人包括曼斯·雷德，瓦迩和耶歌蕊特等人。卡特·派克也将東海望所有的船都暫時借給丹妮莉絲，讓她去運輸野人。

早在她得知野人聚集在艱難屯時，丹妮莉絲已經寫信給科利斯，讓他率領一支艦隊來長城接應自己。辦完這件事之後她也該離開了。

艱難屯位于斯托德之角半島伸向顫抖海的最尖端，那裡原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個鎮，長城以北唯一的小鎮，直到六百年前某個夜晚，厄運降臨。鎮民被抓去當了奴隸，也有說被抓去吃了，端乎你相信哪個版本。他們的家園和廳堂被付之一炬，火光沖天，遠在長城的守衛還以為太陽從北方升起。

後來，灰燼如雨落在鬼影森林和顫抖海上，持續了近半年。商人帶回消息，說原來艱難屯伫立的地方，隻剩噩夢般的廢墟：焦木橫陳，廢石遍地，腫脹的屍體堵住水流，鎮旁大懸崖上的洞穴裡日夜回蕩着令人血液凍結的尖嘯。

那夜至今已過去六世紀，艱難屯仍讓人避之唯恐不及。聽聞野人重拾了那塊地方，但遊騎兵們堅稱在那片荒草蔓生的廢墟裡，渴望鮮血的屍鬼、惡魔和燃燒亡魂徘徊不去。

野人選擇這裡或許是因為這裡附近陸上木材和石材都很豐富，水裡魚群衆多，旁邊觸手可及之地就是海豹、海象的根據地。對丹妮莉絲而言，艱難屯被海灣掩護，有一個天然海港，港口水深足供大船航行。而且他們來得早，所以環境沒有原著中這麼惡劣，十一艘船全部安全到達。

但屯中野人的狀況不好，野人們開始以自己人的屍體為食，顯然他們捕來的獵物不足以喂飽十萬張野人的嘴，這對丹妮莉絲的勸說有利。

等他們上岸到達野人營地時，所有人都帶着戒備的眼神盯着他們。丹妮莉絲讓曼斯·雷德像上次一樣召集那些野人首領前來商讨。于是他們再次聚集在一個大帳篷裡，就像上一次一樣。

“曼斯，不要告訴我你投敵了。”其中一個首領不帶善意的盯着曼斯·雷德。

“我沒有，我是回來帶領你們……所有人一起前往安全之地的。”塞外之王說。

“去哪？”一個帶着魚梁木面具的野人女頭領‘白面具’莫羅娜問道。

“長城。”曼斯堅定的回答。

野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破盾者’梭倫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曼斯·雷德，“你瘋了嗎？曼斯。這個女人曾經欺騙了我們，她曾說要帶給我們和平和新生活，可她欺騙了我們，還殺死了我們很多人。”

“那與丹妮莉絲女王無關，是另外一個國王史坦尼斯做的。在我們被那烈焰雄心的國王屠殺時，是她庇護了我們，”他指着丹妮莉絲說，“這個人拯救了我們幾千條同胞的性命，其中就包括我，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現在已經被那史坦尼斯用烈火活生生燒死，她原本可以不用再來這裡冒險，她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所有人在這裡等死，可她沒有。所以我信任她，我也希望你們可以信任她。”

在坐的野人首領都沉默了，丹妮莉絲率先打破這個僵局。“各位，不管你們是否願意跟着我回去，都請你們聽我說一句。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我們将要面對的是什麼，你們繼續留在這裡的下場又會是什麼。長夜将至，死亡到來，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那跟你走就能活下去嗎？”大海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