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pm
李奈旋動肩膀頂開推拉木門,進入原身是牢房的員工房。
“□□理,趁我不在,欺負我肉身,累死老娘了!”
她哎喲哎喲撐着酸痛的腰,保潔服都沒脫,一頭倒進兩步遠的小床再也不想起來。
嘴巴悶悶,反複提醒着自己“等下去吃飯”。
阖上的眼皮死沉,整個人慢慢陷入黑夢。
隔音差的牆壁隐隐傳來動次打次舞曲,人類癫狂的嬉笑怒罵,還有經典老虎機轉動聲。
這些雜七雜八的喧鬧融合進夢裡,逐漸被槍火、喪屍吼叫替換。
她看到自己放在玻璃欄杆上的手,小小的,肉肉的。低頭打量圓滾滾的小肚子,一雙陌生女性手環抱她的肚子。
是誰抱着我?
她揚起小腦袋瞅抱着她的人,亮晃晃的日光下,那人戴着兜帽,看不真切模樣。濃黑陰影下露出尖削的下颚,筆直尖挺的海鷗鼻,冷硬的線條處處透着不近人情。
“别動。”
那人冷冰冰地警告,女聲聽起來倒是非常年輕。
她小小的身體冷得一哆嗦,收回腦袋,偷偷探出三樓露台玻璃護欄,盯向地面混戰。
人類和人類對打,人類和喪屍對打,血河屍山,簡直亂成一鍋粥。
哪裡來的這麼多喪屍?還有,這些好似兩派鬥争的武裝人類,完全跟正規軍沾不上邊。
其中一派人處于弱勢,他們不僅要跟人類火拼,還要防着喪屍偷襲。
血腥味熏天,她偏臉皺鼻頭,随機看向遠方某個方向。
紛亂堵塞的街道,一道人影奔跑跳躍,速度飛快,目标明确,明明是個人卻察不出一絲喘氣。
“來了。”
頭頂女生忽來一句。
“收到。”手機話筒雜音滋滋
來了?什麼來了?
她東張西望,瞧到那飛人如神兵天降,雙手揮舞兩米長的路牌,不管是子彈,或是喪屍,無一能破防周身,腳下一條血路,直逼她們樓下。
盯着近在樓下的女人,瞳孔驟縮。
這人不就是我嗎?怎麼會大老遠地跑來?
她一陣恍惚。
隻聽抱她的女生莫名說了一句“人已引來,務必護我姐姐出去。”
突然,身體騰空,停滞一下,猛然下墜。
空中翻正身,看到玻璃圍欄站立着一個穿運動外套戴兜帽的瘦長女生。
那人冷漠地一轉身,帽子被風吹開,輕甩銀白色高馬尾長發。
耳畔傳來——【恭喜宿主達到3級,可開啟主線任務。】
“喪盡天良!!!”
李奈長吼,倏忽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牢房天花闆。
手撫住狂跳動的心髒。
夢中墜落感還在。
瞪大的雙眼發怔,墜落的畫面在眼前重複。有一張出現一瞬金棕色微卷長發,繼而是一群張大血嘴的喪屍臉。
李奈提起被子蒙住臉。
那些畫面如一滴墨入水迅速擴散消失。
等她起床洗漱完,再去回憶全然記不起來夢中。
唯有那冷酷的高馬尾背影還能浮現腦海。
半個月了,李奈對于怎麼進入米西可地盤的記憶依舊想不起,偶爾做夢才能想起,但夢醒後又失憶。
她記得剛爆發的第一天,變成系統跟米米結成宿主系統關系,也記得被救援隊救走的當晚發生幸存者變喪屍侵襲整個營地,然後她附體在宿主身上被人蒙頭抱走,之後的事就雲裡霧裡不見真相。
一曲早起手機鈴聲響起。
她翻看員工手機,屏幕時間顯示6:45。
該去打卡上班了。
李奈提着水桶和拖把,來到水池前。那裡已有兩個同事大姐占着。
她們嘀嘀咕咕,嬉嬉笑笑,說起新來的漂亮女人。
同事A:“我活了四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媚氣的女人。怪不得昨晚大老闆護着她,那兩個找事的舞女氣個半死。”
同事B:“聽說,大老闆把那女人帶進自己卧室裡。”
同事A:“哎呀,真的假的?大老闆可從不允許其他人進她房間半步。就連紅姨和亮爺都不行。”
同事B神秘一笑湊向同事A耳朵,卻被一顆偷偷插進來的人腦袋吓一大跳。
“啊!吓死人了。李奈,你幹啥呢!”
李奈眯眼嘿嘿一笑,很是八卦地問:“那女人真這麼受大老闆喜歡?”
“當然啊,她們一進房間,那就一個天雷勾地火……”
“咳咳,你們三個是閑得沒事幹了?!”
身後冒出一個經理打扮的男人,肥臀啤酒肚,油光水滑的劉海斜貼在頭頂上。
□□理!
李奈聽到他的聲音就翻白眼。
兩個同事大姐早就洗好拖把,王經理一出現拎桶就跑,留下李奈一個人在水池前沖水墩拖把。
李奈三兩下洗完拖把,拎起空桶也想溜了。
經過王經理,男人隻是眼睜睜看着她走過,不說話也不動手。
按平時早吼罵起來。
難不成是托小宿主的福,紅姨囑咐他多照顧照顧我?
李奈懷着奇怪離開水房。
踏上長長的琉璃走廊,路過賭場大門,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熟悉的罵人聲。
李奈匆忙的腳步停下,耐不住好奇,悄悄往回走,藏在門牆後往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