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歸厭:是的,假如沒有歸雁/紅衣,我就願意按攸甯/阿願的本性去做——你看“我”之前不是非常乖順地去救世了嘛?
(——啊,的确。隻是你們絕口不提禦無塵當初到底是怎麼救世的。也絕口不提若是沒有對方你們将會怎麼繼續忽悠聞人得願去魔界繼續避世呢。)
(所以,你們真的能夠信任彼此不背刺,達成合作嗎?)
“其實我覺得可以繼續等下去,”紅衣傳音(試探)道,“等他們做下讓攸甯失望的事了,直接帶攸甯回我大魔界去,——父王早想把這個魔王的位置給丢出去了,丢給誰他倒是不在意的。”
歸厭心說我自然也想,在魔界想幹什麼都沒限制,他還能吃一波迅速肥起來,且最重要的是繼續等下去到時候若是阿願要追究起來為什麼他們明明有辦法将風波消弭于無形,卻要推波助瀾引誘讓這群人犯下大錯,遭殃的是你紅衣!
但,他才剛剛和紅衣達成了合作,總不至于從一開始就明擺着背刺他。
且紅衣現在既然問這個問題,就必定不會再讓他自己遭殃。
打個比方來說現在的情況是:
紅衣說我放了火燒山,準備不滅火了,等你一起吃剛烤好的烤野味啊。
歸厭自然不能說“好啊好啊你不滅火我享福(反正放火的人是你被抓的也是你)”。
他隻能要麼跟着點一把火,要麼幫着滅了火,再一起去想法吃野味。
至于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嘛……
那就隻能看眼前這群半老不老的老頭子們識不識趣了。
歸厭專心在聞人得願的掌心畫畫撩撥他,分出一點心思來,一半和紅衣密談,一半去聽這群人要如何給他們自己蓋棺定論。
【其實沒有什麼好聽的,】在一起被迫相處了一陣子,紅衣很了解這群人的陰暗面,字面意義上的很了解,畢竟他是為了殺死他們才去了解這群人的,自然比起明面上的風姿綽約,他更清楚這群人的“過錯”,【表面光鮮亮麗,内裡都是一樣貨色。】
【就比如說聞人冶吧,聞人冶明知魔妃來自魔界卻依舊愛上了魔妃,甚至不惜替玉染青養兒子,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
【你知道魔妃那麼讨厭聞人殁是為什麼嗎?你知道聞人殁是怎麼來的嗎?】
【一個答案:聞人殁是個死胎,但聞人冶偏要他活。】
【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死胎活過來呢?】
【隻有禁術能做到了。】
歸厭拿到玉無塵記憶的時間還太短,他也是沒那麼多空閑時間去慢慢整理,類似信息對他來說都是無用信息,不到要用的時候幾乎都不怎麼整理歸納,紅衣一解說,有了檢索,他便立刻将它們串聯起來了。
歸厭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好起來。
——好吧,他知道紅衣說這些很大一定程度上是為了惡心他,好讓他無暇偷香,但,那些秘聞是真的很惡心。
【聞人不思也是能忍,傀儡皇帝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得夠能忍,還得夠狠,——你知道嗎?他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他親手殺了他的兄弟姊妹給還在魔妃肚子裡的聞人殁進補。】
紅衣細緻而又詳盡地繼續描繪,【聞人殁“要”吃新鮮的……】
歸厭猛地抓住了聞人得願的手——
“怎麼了?”
聞人得願回頭,歸雁不知為何面色憔悴、慘敗,搖搖欲墜起來。
歸厭勉強帶了點笑:“剛剛……有點犯惡心。”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不狠一點不走些歪路子又怎麼能成為人上人呢?又不是人人都是攸甯,能出淤泥而不染,隻看秉性能力,不論出身的。】
【就說朝天蛟吧!金朝上一代話事人,還不是一樣靠舔?】
【金朝算是比較标準的嫡長制國度,隻尊嫡長,不論是不是庸才蠢貨,是不是修不了仙的廢物,因為他們重母族——就算嫡長再廢,母舅一族都能給他撐起來,直到子代孫輩玄孫代誕下有為之士為止。】
【朝天蛟母族勢弱,為了能夠得到修煉資源,不惜弑母,更是屠盡了母族,好讓自己變成純臣,能為後族所用。】
【他甚至做了金朝嫡長公主的入幕之賓。】
【嗯,不止一個。】
【當然,這是他得勢前的作為,等他得勢之後就不一樣了,】紅衣嗤笑,【他得勢後無論後妃還是公主,都是他的禁脔。】
歸厭不愧和紅衣是同一個人,他也嗤了一聲,【有差嗎?】
紅衣哈哈大笑:【我是覺得沒差,但缺什麼就要補什麼,可能也算得上是一種劫數吧!】
【那你缺什麼?】歸厭奪了他的圖來圖窮匕見。
紅衣繼續笑,隻是不再是哈哈大笑,而是微笑,【你我同一人,缺的難道不都是同一樣嗎?】
歸厭也笑,不是微笑,是冷笑,【怎麼可能一樣?】
【你都不願和我用同一個名,怎麼可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