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聞人得願連忙追過來,歸厭才築基後期,雖然他自己不在意,可要是被他那些晚輩們看見他走在自己前面,怕不是一個照面就要被殺死。
“對師尊不敬”的這種理由,就連他也說不了什麼錯處。
好在歸厭并沒有那麼莽撞,在聞人得願追上來後,歸厭便放慢了腳步,落到了他身後一尺。
聞人得願舒了一口氣,用神識囑咐到:“你先跟我來,等你金丹、不,元嬰,我再正式向大家介紹你。”
歸厭點點頭。
被正式介紹後,挑戰便少不了了,盡管不會幹出以化神挑戰築基的事兒(真的不會嗎?),但無論是輸給百十來歲的小孩子還是輸給晚輩的晚輩的晚輩,都還挺丢臉的。
雖然說築基打不過是應有的,可歸厭到底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臉,呃,……更不想進行這些無畏的比鬥。
聞人得願見狀這次是真的舒了口氣,他知道轉世輪回的老家夥們手裡的底牌都不知凡幾,要是真和他那些晚輩們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勝誰負,但無論誰勝誰負他都為難,歸厭能夠低頭,各讓一步,維持表面上的和樂融融還是挺不錯的。
“今晚到我那兒去一趟,我會給你補償的。”
這一瞬間,歸厭腦子裡閃過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東東,但他低頭看了下自己年僅八歲(現在要進入九歲了)的小身闆,又看了下底下一列依次排開的合體、化神、元嬰……
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想先晉升。”
“那我……”
“你知道的,師尊,我不需要用以突破金丹的法器丹藥。補償先記着吧,等我之後再取。”
“好,我先帶你去修煉室。”
“先去認認門吧,我怕到時候連你住哪兒都摸不清楚。”
歸厭自然不是怕認不得路,而是……
“……好。”聞人得願的神識艱澀了幾分。
神識交換的速度很快,一個呼吸的功夫倆人便在衆人的面前說定了。
聞人得願見過衆人,向為首的倆人吩咐和詢問了幾句玉京的事情,便帶着歸厭踏上了那條鮮花着錦的冰雪軌道。
他順手護持了一分,歸厭感到腳下穩當了許多。
聞人得願不似個體貼的性子,歸厭心中感歎,估計玉玄當初的确遭了不少罪,偏偏那孩子又一門心思“贖罪”,估計越是被如此對待,反而越是心安,聞人得願……
可玉京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種表面一團和氣,實際上卻如同養蠱一般的地方,聞人得願也難辭其咎。
無論是身為宗主管理宗門,還是身為家族的老祖管理子孫,隻維持表面和氣和稀泥的做法都實為不妥,也無法長久。
歸厭心想,那毒娘子的師尊怕是沒死多久。
可,為何他連一句都未曾聽說過呢?
是因為三天打探的時日太短,華陽城太偏僻,還是,有别的原因?
“我平日在此處住,”
聞人得願的聲音打斷了歸厭的思緒,歸厭擡頭,仔細端詳了一秒這亭台樓閣齊全的宮殿,精緻,但沒什麼人氣。
“你在這裡住得少。”歸厭笃定。
“是,我去歲才搬過來。”聞人得願眉眼裡流露出幾分縱容和無奈,“十二樓、五座城池都有我的住處,我身體不好,大家都想要照顧我。”
身體不好。
這是第二次聽到這種話了,聞人得願也的确一直都是一副疲乏的樣子,歸厭蹙眉:“是因為什麼?”
此言一出歸厭便察覺到自己說得過界了,他可不是玉玄那種正兒八經的徒弟,這種問題他現在還沒資格問。
意識到了這些,歸厭的下一句話說話間便下意識沖了點兒:“僅僅隻是七個合體後期可照顧不好師尊您。”
若說是服侍照料自然是夠的,但沒幾個大乘坐鎮,安全确實無法兼顧。
就像是現下,歸厭這個僞渡劫公然出現在聞人得願的身邊,底下人卻沒有一個能注意到他的真實身份。
“前輩可能對現在的修真界不甚了解。”
聞人得願這話說得委婉。
與其說不甚了解,不如說全然不知,三天的市井流言和小道消息可不足以彌補歸厭對現下局勢的認知。
盡管歸厭翻完那份煉體玉簡後又在飛舟上讀了許多書,也依舊如此。
他隻知道現在的大陸在百年前被他面前這人一劍從八州分成了九州,百年來劍痕兩端交界地藕斷絲連,分分合合,大陸局勢因此而有了不少改變,但總的來看百年來修真界本身卻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唯一徹底從修真界被除名的便是宗門意義上的“亥月谷”,但就祝卿安經過亥月谷時還得特意出去一趟的事實來看,亥月谷的餘孽還在蹦跶,沒能被徹底斬草除根。
聞人得願不知道歸厭究竟是從什麼時期轉世前來的前輩,猶豫了一下,幹脆從零開始介紹到:
“現在的修真界與俗世混居,和以往的每一紀元都不同。”
“我們這一紀元與之前的紀元最大的區别便是,修真界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