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琨源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紋絲不動,也自是遊刃有餘攔住了想奪門而出的她。
他不會給她留退路的,無論是心上,還是身上。
謝琨源倒豆子一樣說着她最不想聽到的事實,便猶如刀刀淩遲着她那顆脆弱的心:“東元國看似朝堂風雲變幻,皇子之争其實已經結束了。你将淪為階下囚,隻有我能救你。”
蘇晴栩見怎麼也逃不了了,猩紅着眼,抱着他的手臂、掀開上頭的衣裳就往上面狠狠咬着:“你胡說!我不相信。”
就連容慈派來救她的人,也被謝琨源扣下。
蘇晴栩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面色很是享受,才明白這不住折騰隻會挑起更多他的興緻。
她皺皺眉,才又立馬遠離他:“你毀了我的大婚,我記住你了!”
謝琨源近距離審視着她,眼色忽地一暗,像是在壓着什麼要往外溢出的東西。
他隻是好整以暇整理袖子,張力也十足:“我巴不得你能永遠記住我。”
蘇晴栩覺得他真是陰晴不定,和他正面對峙,呼出一口氣:“你想怎樣?”
謝琨源不由分說将她翻了個面,她便跌跌撞撞撲往床上,畢竟她一直很不乖在掙紮:“你是想做誰的夫人?再說一次。”
“當然是做……延津他在哪兒?”蘇晴栩又想坐起來反被他俯身壓住,他們的距離近到她能被他的冷冽氣息完全籠罩住。
她不是忘記了解陳延津的狀況,而是謝琨源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她剛想問就被他的眼神刺到。
所以……她開不了口。
謝琨源依舊嘴角噙着笑,看着她如同看着砧闆上任人刀俎的魚肉,不以為意、語氣松散道:“他啊,被我殺死了。”
謝琨源說完,見她眼裡的光瞬間消失,眼中陰鸷一現,喃喃自語:“我有時真的很想恨你,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恨。”
蘇晴栩側過臉,不願看他那像盯着獵物的危險強勢目光,急躁大聲道:“那你怎麼不來報複我?報複我啊!”
“你以為我不想嗎!”謝琨源忽然迅速摘掉她的耳墜,進而含住了她細嫩的右耳垂,感受到她的顫栗,還算滿意:“他即使能活,你們也回不去了。”
他的鼻間皆是女兒家的花朵脂粉暖香,他的心弦被撥動一下,接着一下。
謝琨源句句逼問很能傷她,已緻傷得體無完膚:“你是不會一心一意跟他的,我知道原因,因為他在你心裡已經沒有資格了。你目光短淺、粗俗不堪、飛揚跋扈,可有想過今天?”
蘇晴栩定是不願聽到他對自己苛責的評價,所以才更加崩潰了。
她厭恨自己的敏感,不論是心上還是身體,她不想被他牽着鼻子走。
但是這一團壞情緒激的她破罐子破摔,索性不理他。
很快他又狠狠咬住了她的耳垂,直到嘗到血味,鹹鹹的。
似乎裡面還凝結了他的淚,最終愛意無處遁形。
即便如此,她也跟盲了聾了沒區别……她就是塊木頭!
謝琨源忽然毫無征兆撕開了她的喜服,嫌惡道:“這身衣裳可真醜。”
“死開。”蘇晴栩怒罵一詞,不料軀體短暫的冰冷被冷冽溫熱的男子氣息代替,她更暖和了。
原是他解開了自己的披風。
蘇晴栩受不了他的強逼,眼前被淚水攪得一片模糊不清。
謝琨源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目光如實質了一般:“這大婚,你可滿意啊?”
……
任憑時光荏苒,謝琨源種種惡劣做派已在她心上烙了印,變得不可磨滅。
蘇晴栩不可置信:“怎會?不過我的确知道他和你娘關系匪淺。”
“是真的,隻是我娘很不喜歡他。”陳延津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他對謝琨源的偏執也并不理解:“他現在是二皇子跟前的紅人,而二皇子奉遺诏即将登上東元國國君之位。”
蘇晴栩會意,并不驚訝問:“那大皇子呢?他也入獄了吧。”
當時蘇家欠大皇子的人情,也并不打算還,甚至蘇晴栩回府後也差點被禁足。
陳延津颔首:“是。看來你是有辦法的。”
畢竟她生死緊要關頭還在擔心别人,他也沒看出她死了父兄有多悲傷。
……最後的二皇子俨然成了黃雀,也可以說是做了漁翁。在狩獵上是,在帝位前也是。
右相也成了他的人。
蘇晴栩并未表态,他也不是真的信任他,僅說出悲涼一句:“一朝踏錯,下場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