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此話一出,直接讓賀思君她們下不來台,站在原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一旁的司清看着這番情景,倒也不禁在心下感歎道。
看來惡人自有惡人治。
然而還沒等司清高興完,隻見無念餘光瞥向這邊,讓司清心裡猛然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暴露自己吧。
因而不等衆人察覺,司清連忙不經意地錯開目光,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輕輕靠在身旁的月影身上,扶住額頭,做出吓得不輕的模樣。
月影自然也心領神會,拍了拍她安慰着自家夫人。
見狀的無念看她這副模樣也不禁心生幾分有趣,不過見司清這副不願與他沾上關系的樣子,縱使無念,還是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的,若是他在這裡做出一副與她相識的樣子,恐怕那人不僅不會入他門下,怕是這輩子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因而無念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随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下方那群人,大發慈悲道。
“罷了,今日本閣主心情好,就不與你們這些‘狂妄之人’計較了。”
無念确實是锱铢必較之輩,先前被長公主那般稱呼過,便立馬要在這場子找回面子來。
在場之人雖然奇怪他這番陰晴不定的性子,但見狀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氣,但依舊不敢出聲,隻能在心下祈禱他趕快離開。
長公主雖然見自己的臉面被對方按在地上摩擦,但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出聲,生怕這尊大佛一個不樂意就又在此處大開殺戒。
見衆人臣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無念不禁冷笑,随後他又看向那被他武功擊倒緩緩從地上爬起的暗衛,一時更是風頭無兩。
随後,在衆目睽睽下,無念消失在黑暗之中,如他來時一般來無影去無蹤,隻留下原地一臉懵的衆人。
“小姐……他……他走了。”一名侍女怯生生地提醒自家早已花容失色的小姐,也将衆人拉回了現實。
回過神來的衆人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哭泣聲勸慰聲議論聲齊出,公主府一時間更是鬧得不得安生。
畢竟都是些養尊處優的貴人小姐,哪裡如此近距離地見過滿地的屍體鮮血,一時也顧不上什麼身份顔面,隻曉得在原地抽抽嗒嗒,淚流不止。
“嗚嗚嗚……”偶有幾個鎮定的夫人,還能站在原地,保持平日裡的端莊,隻是那面色怎麼看怎麼慘白無血色。
然而長公主面對的還不止這些,除了要整理這些剩下的爛攤子外,她還得重新規劃處理司清以及賀家一事。
心情煩悶的她自然是不願意再在這些事上再廢心神,因而她轉而看向一旁的賀思君,隻道。
“你去安撫處理下這些貴人小姐們,本宮乏了。”說完,長公主假意輕輕打了個哈欠,便在衆侍女的簇擁之下大搖大擺地回房去了。
“是。”賀思君二話沒說,領了命便去對這些貴人們好言相勸。
畢竟賀思君有原先的身份在,還代表的是長公主,衆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加之衆人也知曉,此事非長公主所願,因而也都在她的勸阻下一個個或去偏房休息或打道回府。
遣散大部分人後,賀思君又來到師千意面前。
看着受了傷的師千意,賀思君頓了頓,這才開口提議道。
“師小姐,今日就在公主府上歇息吧,明日我們再着人送您回去,您看如何?”
然而讓賀思君沒有想到的是,師千意卻一口回絕了她,隻見師千意冷着一張臉,緩緩開口道。
“不必了,貴府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傷而已,就不勞煩大駕了。”
她本來就不想呆在這裡,更何況對她來說一些小擦傷根本不值得一提,再者說,在這裡繼續呆着不比她回去危險?因而她說完,不等賀思君回話,在司清二人的注視下,師千意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那就先失陪了,就不必送我了。”
再聚首的二人身旁透露着一股尴尬的氛圍,一陣沉默過後,倒是賀思君先開了口。
她臉上似乎是有那麼一分猶豫,随後還是以完全是把司清當作陌生人對待的口吻道。
“想來夫人也是在受了驚吓,要不在府上稍事歇息?”
賀思君此番也是為了做的滴水不漏,畢竟長公主府魚目混雜,難保隔牆有耳,更何況她身後還跟着長公主的人,因而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她和司清曾經還是那般水火不容的關系。
若是多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讓長公主起了疑心便不妙了。
賀思君的這番話,也是說說而已,畢竟她也知曉,司清這番遇襲後定然不會繼續留在公主府,也算是她的客套話罷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賀思君挽留的話後,司清也隻是淺笑着婉拒道。
“就不勞煩了,府中也有要事,我就先走了。”
刺殺一事,本就因她而起,于情于理,她都不會繼續呆在這裡。
說完,司清朝她微微點頭行了一禮,便打算離開。
看着她這副模樣,賀思君也是欲言又止,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