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本道手裡，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完顔廉因仙途坎坷，加上一頭白發，雖身着華服但也遠比同齡人滄桑許多。

白及颔首表示認同。

完顔廉看着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掏出匕首往上面撒了銷骨粉：“畢竟你賤命一條，一個凡人，居然還能走仙途！你吞了我侄女的一隻眼睛麼？”說完拿着刀朝她臉上比劃兩下，卻未下手。

白及：“她的眼睛是自己剜的，與我何幹？”

“狡辯！”完顔廉一匕首紮進白及的鎖骨，鮮紅的血便浸透了破布衣衫，“你莫要诓本道，你若磕頭求饒，本道或許賞你全屍，否則我會用這銷骨粉紮進你十五個關節裡，讓你關節全銷，軟得像藍銀蟲般。然後再一刀一刀剃了你的骨頭，凡人身上二百零四根骨頭，我将它們一根根剃下來，熬成湯喂給你喝，保管你最後隻剩一張人皮，還好好的喘氣桀桀桀桀桀桀！”

白及模仿他：“桀桀桀桀桀桀！”

完顔廉本還沉浸在折磨人的幻想中，結果看到白及如此嚣張，臉一下子冷下來，手起刀落，連紮她幾道關節，白及好心提醒：“仙長還是悠着點。”

白及一出聲，好似服軟般，完顔廉鼻子冷哼：“你這低賤蝼蟻，走了狗屎運不好好龜縮，竟敢參加仙門大考，且不說這是山門世家為了收納人才為己所用的台面功夫，就憑你就算真的走到最後，也逃不過身隕魂消。”

“左一個蝼蟻，右一個低賤。若非你們山門世家聯和将毀人根基的毒水混到山川湖海裡，這世間花鳥蟲獸皆可修行……”白及話還沒說完，被完顔廉捂住了嘴巴，她擡眼看着他，滿眼輕視。

完顔廉捂住白及的嘴，連捅她腹部十幾刀，才松開手。

“本道殺你，是為桃下少主讨公道！”

看他言之鑿鑿，白及覺得好笑：“可完顔蘇蓮的眼睛真不是我剜的，我隻是想殺她，誰知你家老祖宗居然将墨奴封印在她左眼，保了她一命。”白及忽而想到上輩子她灌毒藥推完顔蘇蓮下懸崖，她也隻是昏睡三百年，後來還上千珏宗找自己複仇，若非如此，十世光影也不可能找上她。

若重生後，自己的所有法力和契約可以再使用，那完顔蘇蓮如今急速進步，是不是也是拜十世光影所賜？

她情願相信是神器搞鬼，也不願意承認完顔蘇蓮這個廢物是個修煉奇才。

“其實你真挺可憐的，明明出生山門大族，卻被同胞胞妹吸幹靈力，緻使靈脈枯竭，無緣大道。否則當年山門之首該是你完顔廉才對？千妙真人隕落衆人都有愧于你，明明去血祭大陣的應該是你，可偏偏你那廢物侄女得了遊魚琵琶，我一凡人接觸仙器都能踏入仙途，你本是仙胎，靈力卻連桃葉侍從都比不過……”白及還沒說完，又挨了一刀。

古怪！這凡人實在古怪得很！捅了這麼多刀，居然還能氣定神閑的和自己說話。

完顔廉眼白泛紅，面皮抖動，他死死地盯着白及半晌，卻看不到她臉上的痛苦，甚至本該銷骨的關節也無甚動靜，隻有血浸透了衣衫。

“三長老！”屋外有人焦急大喊。

完顔蓮收回刀，整理衣衫，裝着一副君子正派作風，回身擋住受刑的白及：“讓他進來。”

那桃葉侍從滿頭大汗：“少主她！少主不知怎的，突然口吐鮮血！尖叫不止，身上幾處關節無故化成膿水！”

完顔廉心急如焚，剛邁出門欄又停住，他從身上拿出幾罐藥：“你将靈藥喂給阿蓮，本道随後便到。”

桃葉侍從拿到藥，變瞬間消失。

完顔廉回身關門，沉默着細細打量白及許久，得出結論：“你對阿蓮施了何邪術！”

“邪術？”白及眉眼諷刺：“仙長說得哪裡話，銷骨粉是你灑的，刀是你捅得，我一介凡人，哪會什麼邪術？”

白及一說完，完顔廉心慌了，他強裝鎮定看着白及，恨不得将其看出兩個窟窿。

白及看着他額頭上的汗，好心寬慰：“仙長莫要心急，這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數，在下有一計獻予仙長。”

“仙長若一刀捅進這裡。”白及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你的好侄女，老祖宗來了也回天乏術。”

“休要胡言！”

白及仰起脖子，眼裡淬着毒：“仙長何妨一試？”

完顔蘇蓮一死，各方必争仙器，如今在千珏宗的桃下血脈僅完顔廉一人，天時地利人和皆于他一身。

“她一死，你将我囚入無盡深淵，于仙長豈不兩全。”

完顔廉眉心一跳：“你想進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