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諜舟。
“這當今天下,新生代第一人,無出其右,自是靈槐島少島主——司灼,天生仙骨,又師承千珏宗宗主,無情道也小有成……”
“誰不知道無情道至今大成者,唯有無塵仙人一人!論她乃第一人還為時尚早,要我說,還得是九宮洛星彥,小小年紀便能算盡天機,他首次出宮,必将攪動風雲。”
“洛星彥,那傻不愣登的缺心眼?還不如口吃結巴的白不唯,劍道大會上,一把重劍斷了北冥三百利器!打的陶公子發懸賞令追捕,蜀中百年也算後繼後人了,此女能以劍入道,當真不凡。”
“非也非也,各位諜僚,居然忘了還有一人。”
衆人疑惑看去,隻見那諜報小厮搖頭晃腦指了指手中的新情報:“桃下少主——完顔蘇蓮。”
“完顔蘇蓮?剛得遊魚琵琶就如此叫嚣,果然是她一貫秉性。”
“那大小姐湊什麼熱鬧?他們桃下自诩獨樹一幟,如今又得曠世仙器,更不把山門世家放在眼裡了。”
“若千妙真人還在,各位諜友也不用論誰是第一人了。可歎老祖宗也不見客,怕就怕他們桃下百年後查無此門喽。”
“就算查無此門,總比完顔蘇蓮出來丢人現眼的好。”
“諜僚,慎言慎言!仙器認主,非比尋常,桃下大能衆多,偏偏選擇了那大小姐,必有過人之處。”
“各位諜僚,在下曾在桃下潛伏數載,那大小姐真乃廢物一個,這仙器認主純屬巧合,她被心上人剜了眼才有此機緣。”
“剜眼?豈不是成了瞎子?”
“瞎子?非也非也,半瞎。”
“獨眼龍?哈哈哈哈哈哈哈”
*
諜舟三樓裡間。
屋内,一星月香爐置于小桌之上,由黃金白玉制成,上圓下方,爐身雕刻星月圖,香爐底座鑲嵌着寶石星辰,而漸升漸緩的香煙,萦繞上空。
白及端坐蓮花玉座之上,左流提手印,右手降魔印,合目低眉,眉間花钿若隐若現,真氣流轉間,一股強大的外在念力介入,她一口血噴出,劍指封住靈力,避免走火入魔。
“桃下護短,天下聞名,你若殺了那大小姐便罷,如今留着她,憑你留下的禁忌魂契,桃下仙人就是翻了整個無想山也會解開!”
白及接過手帕擦拭血迹:“她實在命硬得很。”
女人揮揮扇子,茶壺自動倒水,兩個茶杯一個飛到她面前,一個飛到了白及嘴邊:“也不怪人老祖宗發火,你拔人道骨,剜人左眼,騙人締結魂契,還屢次三番要人性命,一副菩薩慈悲相,卻是惡鬼心,吓人得很。”
白及掃了她一眼,“比不得舟主大人,打聽八卦,東家長西家短的,都能開山立派了,說來也是仙人撫頂的傳奇人物,在世間遊蕩數百載,卻就我這惡鬼願意與你為伍。”
“自是白姑娘魅力無邊,重生這般離奇大謊,本舟主也願意上當。”
白及:“九宮洛星彥此次也會參加大考,你我同行,且去問問,問問你自己,緣何上一世,就因無趣,将我續了好幾次命,将我一早死早超生的凡人,作成如今的惡鬼。”
“你還敢參加仙門大考?本舟主這蓮花法座如此修行聖器,不比那寒鲸骨鞭強?就算你得了第一又如何?于我碧海諜舟上修行,天材地寶大可予你。那千珏宗給的起?何苦與那些庸俗之輩一處受罪。”見山舟搖着手裡的孔雀扇,說話也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吐出,雖情緒是激動了些,但語速依舊優哉遊哉。
“寒鲸骨鞭,萬年前深海鲸脊椎骨所制作,被您說的是一文不值。”
見山舟不屑地揚了揚下巴。
白及瞧她不滿,話鋒一轉:“我隻怕若是不去,舟主的諜報無甚新鮮事可書。”
見山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白及:“原白姑娘是為了本舟主。”說完便拿孔雀扇的羽毛尖撩着白及的側臉。
白及揮開扇子,敲門聲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