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隻是普通的泡泡……”面對滿地的泡泡,完顔蘇蓮也隻能硬着頭皮一個個戳破,然後踩了上去,有驚無險的是一路走過,沒有任何問題,而甬道卻越來越明亮溫暖。
完顔蘇蓮長歎口氣,但還沒放心下來,兩人的耳墜卻開始不自主地顫動起來,拼命地往前面跑,這兩個鲛珠似乎突然有了器靈,扯着兩人耳朵發疼,白及快速取了下來,拿布條纏住塞進束腰裡,而完顔蘇蓮則緊緊捂着耳朵。
白及大腦飛速運轉,整個人緊繃了起來:“把耳墜取下給我。”
完顔蘇蓮捂着耳朵搖頭:“我給了你一隻了。”
白及:“你想耳垂被撕裂嗎?”
完顔蘇蓮沒明白她的意思,隻是死死地捂住耳垂。
白及緊緊地盯着那溫暖發光的甬道出口,一種極其不幸的濃烈情緒壓得她快要情緒爆炸。
“把它給我,我們快離開這裡。”
可白及話沒說完,耳墜已經掙脫束縛,将完顔蘇蓮的耳垂撕裂,鮮紅的血滴落在鲛人珠上,她疼得松開手,而沾血的耳墜已經朝甬道出口飛去,撞飛無數帶電的水母,将它們變得發狂。
白及看着耳墜飛去的方向,緊緊抿着嘴唇,内心狂跳,可表面還是十分平靜,她想拉完顔蘇蓮,可完顔蘇蓮卻死死盯着那隻飛走的耳墜,無視一路發狂的水母将她外面的皮膚電焦發黑,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白及慢慢起身,直起腰背,她臉色鐵青,難看至極。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面應該是被所有勢力追殺,最後逃到無想山,在無想山這地獄裡,用靈力造出了青苔藤蔓,真菌荒地還有無數的水母。
一隻可以殺了一群金丹修士的強悍存在。
白及低聲笑了兩下,用手作扇子不停地扇着風喘息,而發瘋的閃電水母開始無規則的四處亂竄,尖銳的電流聲在甬道裡相互交錯出回聲,白及光是躲避這些發瘋的水母都要精疲力盡,她索性從戒指裡拿出兩把木質小刀:
“完顔蘇蓮,我草你大爺。”
說完便一刀一個将水母捅在石壁上。
密閉的甬道石窟将水母死前的尖叫無限的循環擴大,被驚動的水母們全都開始發了瘋。
而白及一邊忍着被電的疼痛,一邊戳死擋路的水母,死死盯着前面不知避讓,瘋狗般的完顔蘇蓮。
“完顔蘇蓮,你知道為什麼諸葛甯願出師未捷身先死,也不願意換了劉阿鬥嗎?是因為他不想換嗎?我告訴他比誰都想換,就跟我比誰都想換了你一樣!是他爹的根本換不了!你以後别叫完顔蘇蓮了……”白及捂着被水母電傷的脖頸,咬牙切齒:“你就叫完顔阿鬥!整個桃下都扶不起的阿鬥!”
快到甬道出口,完顔蘇蓮停了下來。
白及看着她身上七七八八被水母電傷焦黑出血的傷口,冷笑:“但我和諸葛不同,我就算死,也要先弄死……”話還沒說,白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那是難以用言語去描述形容的美麗生物,即使她如今人身腐爛,魚尾的一大部分成了骷髅架,依然能從些微的詭異美麗中窺探出這個存在至今,仍是無人置喙的頂級美貌。
她蒼白帶着晶瑩皮膚的手臂垂在兩側,手指細長,指縫間破裂的璞閃爍着紫藍色的碎光,即使半張臉已經腐爛毀壞,露出深藍的血肉凝塊,但那難以形容的瑰麗仍然超出有限語言所能表達的震撼。
若不是擁有超越諸神的奇麗,鲛人一族千百年來也不會經曆如此非人的磨難。
而這隻早已半死不活,在生生死死間反複徘徊的鲛人,因為回歸的鲛人珠而重醒意識,如今的她,更多了些難以言表的邪惡詭異。
白及從未與這樣的生物打過交道,她甯願花費山堆海闊般的财富去購買鲛人脂,也不願去和這樣的生物正面起沖突,如今她隻想帶着闖禍的家夥趕緊跑,這可比那渾身長滿手腳的蟒俑可怕的多。
但似乎有些晚了,蘇醒意識的鲛人詭異地盯着她們,那本該比世間任何珠寶都美麗的眼睛卻隻剩下滿是烏血的黑洞,而那烏黑的黑洞宛如流動的深淵,死死地盯着她們,古怪的令人雞皮疙瘩全部滲了出來。
白及瞳孔緊縮,屏住呼吸,伸手拉完顔蘇蓮,想在驚動這鲛人前快速逃離,可完顔蘇蓮卻猛地甩開白及的手,瘋子似地跑了過去,明明不會遊泳卻一個猛子紮進湖裡,鴨子般的撲騰地拽着鲛人的魚尾巴,往岸上拖,然後毫無章法地拖拽扭打着一隻,隻剩下半個身子的詭異鲛人。
但比這更詭異的是,那個制造出水母幻境的帶着巨大怨念的強大鲛人,居然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