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唐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沈晖。
沈晖以為還是航哥,躲在被子裡煩躁的動了動,傳來悶悶的聲音:“煩死了,都怪你!”
“吃飯,你不是餓了?”
陳夕唐聽不出語氣的一句話,讓沈晖沒了動作。
他鑽出來,住露出雙眼,看陳夕唐面無表情的端着碗在病床邊坐下來,挑起碗裡的面條,遞過來。
航哥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站在這裡顯得多餘,便出去找個地方抽煙。
病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一個喂,一個吃。直到一大碗面條被吃的幹幹淨淨。
沈晖其實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有點飽了,但他沒敢說。
陳夕唐将碗筷收好,坐在病床邊,盯着沈晖看。
明明陳夕唐什麼也沒說,沈晖硬生生被這眼神看的心懷愧疚,仿佛自己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
“嗯。。。。高考考的怎麼樣啊?”沈晖開始語氣不自然的沒話找話,但顯然是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話題。
他想起來自己之前在人家高考前信誓旦旦的跟人保證,第二天做大餐給他慶祝,結果消失好幾天不說,還給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
“還可以,都寫滿了。”陳夕唐回答完,又恢複了安靜。
沈晖敗下陣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喜糖,你别這樣子,我知道錯了。”沈晖輕聲說着,過去牽陳夕唐的手,說完輕輕地晃了晃。
還好,沒給他甩開,沈晖偷偷松了口氣,這就證明着還有哄的餘地。
陳夕唐任憑沈晖就這麼握着,手指還在自己的手心輕輕撓了撓,但雖是一副示弱的模樣,但還是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陳夕唐又等了一會,沈晖手上的小動作不停,一會扣一下手心,一會捏一捏手指,但偏偏嘴巴像是被毒啞的樣子。
陳夕唐甩開他,起身離沈晖遠一些。
“哎!”沈晖擡手去抓,奈何行動不便,連陳夕唐的袖子都沒抓到。
一連幾天,兩人開始進入了一個尴尬的磁場當中。陳夕唐接過了照顧沈晖的任務,無微不至,面面俱到,比航哥那大老粗細心多了,給沈晖伺候的格外舒坦。
但貌似就是這氣一直沒消下去。
沈晖左手拿着削好皮的蘋果,一邊吃一邊打量陳夕唐,以前總覺得陳夕唐性子溫和,脾氣好,如今這氣性上來了,怎麼這麼大。
沈晖思索着該怎麼哄一哄人。
但這對沈晖來說,是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從小到大,沈晖就沒哄過人。
他就一個弟弟,也不是沒有吵過架,真急了也動過手,但每一次沈晖都不曾低頭。
要是沈時的錯,沈晖能一連半個月不理他,等沈時别别扭扭的跟自己說話,自己在大發慈悲的去搭理一下他,自己又沒做錯,為什麼要低頭?
要是沈晖自己的錯。
呵。
我怎麼會錯。
秉持着等你能打過我的時候,再來找我的錯的原則的沈晖,好像前半生的道理在此時此刻全都一下子失靈。
毫無哄人經驗的沈晖,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最樸實無華的辦法,色誘!
于是,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完最後一口蘋果,将蘋果核丢進垃圾桶裡。像是在履行某種儀式感一樣,仔細的将自己的手指擦幹淨,然後鄭重的坐起身來。
但是。。。
就在擡起頭的那一刻,沈晖恰好看到了正對着自己的鏡子上,一張包的像木乃伊鼻青臉腫的臉,僵住了。
媽的,誰家好醫院正對着病床放面鏡子啊,半夜起床不得吓出病來?本來就有病住院了。
。。。。。。
看見病床上的人剛坐起身來就跟被點了穴一樣定在那,陳夕唐不解的問:“怎麼了?”
隻見沈晖由于脖子還固定着,隻能0.5倍速的緩緩躺下,一邊躺下一邊說:“沒事,我看看恢複的什麼樣,能不能做仰卧起坐。”
沈晖生無可戀的望着白花花的天花闆,心想,看來色誘還是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