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晖卻不再看陳夕唐,轉身向于言走去。
航哥見沈晖的這一臉戾氣,頓時覺得這陣仗不太對,趕緊上前攔住沈晖,對于言說:“還不快滾,給你三天時間,還不上錢,看我弄不弄死你就完了。”
于言聽見這話趕緊轉身捂着肚子離開,生怕晚了一秒沈晖沖過來再給他一腳,自己可真受不住了。
等于言走後,航哥看着一臉陰沉的沈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摻合人家兄弟倆的事情,開口對沈晖說: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倆是...?”
“我們回店裡。”
說罷便抓着陳夕唐的胳膊,帶他往停車的方向走。
沈晖上了車,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又摸了摸兜,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放一根在嘴裡咬着,但沒點燃。
陳夕唐覺得身邊坐着的人,每一個動作似乎都顯得格外的焦躁。
“我忘拿鑰匙了,我以為你去接沈時他們了,所以想過來看看能不能碰上。”陳夕唐開口。
沈晖側過頭,看着他,似乎在說,我讓你解釋這個了?
“于言他跑過來,我不知道是你在追他。”
沈晖将嘴裡的煙咬出印子,還是那麼偏着頭,似乎對這個解釋也不甚滿意。
“他之前也在澤哥的燒烤店打工。”
沈晖實在是沒耐心聽陳夕唐這跟擠牙膏似的,想着先回店裡再說,于是轉頭去啟動車子,将車燈打開。
而陳夕唐也終于在自己的堅持不懈下,接近了沈晖想要的答案:
“他不是我對象,我都沒...”
陳夕唐剛想說自己都沒見過他幾次,但沈晖這時将手擡起,打斷了陳夕唐。
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直視着車子前方,嘴裡叼着的煙也掉了下來,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吓,就這麼愣了幾秒後,嘴裡蹦出一句:
“操!”
這是陳夕唐第一次聽見沈晖在自己面前說髒話,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于是也朝着沈晖的視線向前望去。
瞬時也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在不遠的路邊上,站着兩個男生在彼此擁抱,旁邊放着兩個行李箱。
他們穿着同一款羽絨服,是不久前在視頻裡見到過的衣服,那兩個人,分明是沈時和林敬昀。
沈晖用力的按了一下喇叭,在安靜的街道上顯得尤其突兀。
擁抱的兩人也聽到聲音,疑惑的望過來,一開始還有些迷茫,但逐漸看清了車裡坐着的人,兩人的臉上一個比一個驚恐。
沈時一把推開林敬昀,有些不安的走向沈晖。
林敬昀更是在沈晖的死亡注視下,甚至産生了想轉頭逃跑的念頭。
但不行,我是個男人,我得擔起責任,勇敢,林敬昀!他一邊給自己打起一邊雙腿顫抖着跟在沈時身後。
兩人先後上了車,坐在後排。
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除了沈晖,剩下那三個人似乎連呼吸都放慢了,怕誰的呼吸聲太大,成為點燃沈晖情緒的導火索。
氣氛低到了冰點。
沈時覺得怎麼都是要解決的,于是開口叫了聲“哥。”
沈晖沒開口,而是再次掏出了根煙,這次将它點燃,将車熄火,打開車門走下去。
林敬昀見沈晖這個樣子,感覺自己整個人慌的像整顆心髒在被人用火烤,懸在脖子上的刀也遲遲不落下。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你們說沈晖會不會想抽根煙然後就回來刀了我,然後抛屍荒野啊。”
林敬昀覺得自己的擔心并無多餘,于是跟和陳夕唐交代:
“他要是真想刀了我,喜糖你一定得攔着點啊,最起碼,給我們争取點私奔的時間啊。”
“行了,閉嘴吧。”沈時覺得林昀遲越說越離譜,于是開口打斷他。
這時正好沈晖抽完一根煙,回來時帶着煙草的氣味和沾染的寒氣。
“回去再說。”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他坐回去,然後通過後視鏡看後排的那二人,開口:
“林敬昀。”
“哎,在呢在呢,您說。”林敬昀一副受寵若驚趕緊答應。
“車燈有故障,你下車看看怎麼回事,順便把你倆的行李箱拿到後備箱。”沈晖看上去恢複了冷靜。
“好嘞,好嘞。”隻要沈晖不是想弄死自己,咋着都行。
于是他什麼也沒想就下車趴在那裡去檢查車燈。
這時沈晖重新将車子打火,準備向前開,林敬昀一下子蹦的老遠。
“沈晖!你個狗東西,我就知道你不能輕易放過我。但是。。”
林敬昀說着說着竟然溢出委屈,說出的話都開始帶了點哭腔。
“咱倆都這麼多年兄弟了,你竟然想撞死我。”
沈晖沒理他,将車燈打開,徑直開走,毫不猶豫揚長而去。
隻留下林敬昀和倆個行李箱,孤零零的立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寒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