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層層的雲遮蓋住了藍天,壓得人喘不過氣,悶悶的,要下雨了。
“進屋吧,有些涼。”
屋裡空無一人,茶壺裡新添了茶水,應該是若露倒的,但是沒有看見她,可能是去學習了吧,她不僅學字,還學做飯,忙着呢。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幹脆教梅香認字,從最簡單的“一二三四”開始,在書裡找一些簡單常用的字。
隻教認字和握筆,我的字寫得也不好看,教她是誤人子弟了。
一個下午過去,桌上是她寫字的紙,本來我是覺得一天教一點,今天先學會一到六的寫法,明天學七八九十。每天學幾個,很快就能覆蓋常用字。
她說道:“我才沒有那麼笨,我能學更多的。”
我把一到十的寫法都教給她了,更多的明天再學。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我笑道:“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學更好的問題,一天學很多,不利于長久學習,你先好好練這幾個字吧,試着寫好看一點。”
我給她找來了幾本字帖,這些字帖都是名家寫的文章,需要翻一會兒才能找到想要的字。
約莫晚飯時,若露才回來,一問,果然是去學廚了。
若露指着梅香和桌上的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教她認字呢。”
“哦。端王府出事了,姐姐你知道嗎?”
“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官兵正去圍他們呢。”
若露煞有介事地說道:“後來端王府的府兵和官兵們打起來了。陛下很生氣,下旨就地正法,端王府内一個不留,聽說血流得像河一樣,把整條路都染紅了呢!”
“一個不留?那些仆人呢?”和端王親近的仆人本來就躲不過,但是如果那些幹雜活的人也因此殒命,未免太殘暴了,按理來說他們隻是被發賣而已。
若露惋惜地說道:“也死了吧,隻怪他們運氣不好,攤上了這麼個主子。”
梅香說道:“是啊,如果端王不派府兵抵抗,他們還能留下一條命。”
若露議論道:“也不知道他反抗個什麼,天子腳下,他那點府兵還真能保住他不成?”
“可能就是怕死吧,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奮力一搏。”
奮力一搏把别人的命搭進去了。
世間總是一次次地告訴我,人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那塊名為命運的石頭,始終懸在我的心上,躲不掉。
那天晚上周鶴越依舊沒有回來,可能在處理相關事宜。
沈夫人也聽說了這事,罵道:“他們活該!”又說:“幸好你回來得早,沒有遇上争鬥,外面真的太危險了,不知道你怎麼那麼喜歡往外跑。”
我笑道:“娘,我的運氣好着呢,不會遇到危險的。”一個月出門一兩次,也不算常在河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