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們而言，下人就是一個物件，可以随意欺辱、送給别人，我不欲與他争辯，壓下憤怒。

梅香的衣帶被扯壞了，怎麼也系不上，我解下裙子上裝飾用的帶子給她，她将衣服綁住，不至于走光。

“她的身子已經被我看過了，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你們還想把她送給别人嗎？”他的聲音又響起，像是從陰溝裡爬出來，給周圍都沾上惡臭的味道。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怒道，身體因為憤怒和害怕而抖動着，“就你那樣，長得跟個老鼠似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說我是癞蛤蟆？”他的聲音笃然拔高，腳步向我邁進，我不自覺地退後，結果碰到梅香，隻得站定。

他走到我跟前，手鉗住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對視，我想轉頭，無奈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太大，梅香驚叫道：“小姐！”上來想掰開他的手，卻是被他推到一邊。

“如果我是癞蛤蟆，你是什麼？”他直接吐到我臉上，惡臭的氣息撲鼻而來，他笑着說：“你就是茅廁裡的蛐，段青之晚上和你做那種事的時候一定是關燈了吧，要不然怎麼硬的起來，看到你就沒胃口。可憐他因為你爹是丞相，不得不和你做，還不能去找别的女人。”

極度憤怒之下，我忘記了恐懼，亦或是恐懼轉成了憤怒的一部分。“你又好到哪兒去？那些女人不也是——”萬一他以後遷怒于這些女子，可就是我的錯了，“就算你找了天仙般的老婆，也改善不了你的基因，生的兒子一定也和你一樣像癞蛤蟆，讓人作嘔，即使是你兒子娶個美女老婆，生的孫子也——”

沒關系，我名義上的父親是周鶴越，有實權的丞相，他爹雖然是王爺，但是沒有實權。

我這樣告訴自己，但或許是他從小尊貴，沒人敢這麼罵他，以至于傷到了他可憐的自尊心，他的眼裡看不到一絲理智。

臉上的力道松開，他揚起手，我緊緊閉上眼睛，誰推了我一下，然後聽見“啪”的一聲。

梅香替我受了這一巴掌，本來她的臉上就有傷痕，現在更是紅得像血。

我，時隔二十年，第二次和男人打架。

雖然已經結婚，但還是未成年的身體，以及病弱，對上成年的男人，看起來很強壯。

結果和以前一樣，被人按着打。

他推開梅香，把我推到一邊，我的腦袋撞到假山，溫熱的液體穿過發根，順着頭皮往下流。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現在是真的呼吸困難了。

梅香哭喊着，上來想扒開他的手，但是沒有任何效果，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放棄，大聲地叫着，也許因為在叫，所以分走了一點力氣。

興川郡王的手掐得越來越緊，我身上的力氣也是一點一點地流逝，頭昏得厲害，或許我要死在這了。

也不是不行，要麼真的死了，要麼回去，都挺好。

就是死前看着這麼一張讨人厭的臉，實在是晦氣，算了算了，我幹脆閉上眼睛，隻希望他能快點，被人掐着脖子很難受的。

再見了，這個讨厭的世界。

真就是再見了，這也太快了，脖子上的束縛突然消失，新鮮的空氣灌進我的身體，我大口地呼吸着，梅香趕緊過來扶着我，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她大概是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直哭着，說不出來。

一個女子站在我面前，背對着我，興川郡王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