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洛小時候見過他,覺得他與衆不同,不過常人難以接受。
不過眼下這副情景,一眼看過去,印得他可怖極了,看着眼前的這三人着實不敢動彈。
閻王爺開口,不是不是,司決明開口訓斥:“虞千洛,你真是色膽包天,越來越為所欲為,你不是不是覺得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虞千洛讪讪笑着:“嘿嘿,不敢……”
“不敢?你比敢死隊還敢。!”司決明冷哼一聲,“堂堂郡主閨閣女子竟然跑到風月場所看豔舞,真是讓皇姐,姐夫寵壞了!”
“......”虞千洛對訓斥聲充耳不聞,心道:“敢死隊是什麼隊?”面對他的教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思緒飛着“我去怎麼了,你還去呢?你不是也跑到那地方,不然怎麼抓得到我……”不過她沒敢吭聲。
司決明看她乖乖站那,問道:“你怎麼來洛西州的!?你爹娘知道麼?”
虞千洛有些心虛:“知.....知道。”
看她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司決明有些狐疑,頭微微歪着,眼神探究的看向她:“是麼?那我飛鴿傳書問問?”
虞千洛猛然一驚擡頭看他,結巴着:“不......不知道。”
司決明氣的起身就要去擰她的耳朵,龇牙咧嘴的:“你敢撒謊你。”
吓得虞千洛趕緊捂住耳朵,躲避着,大喊道:“二叔!二叔!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虞千洛捂着耳朵跑到兩侍衛身後,兩個人開始圍着轉圈,玩起了老鷹捉小雞......撞的宿風和扶光耀站不住腳,捂着嘴,有些憋不住笑。
司決明捉不住她,氣急了,用手指着她:“不敢,不敢你要怎麼辦?”
虞千洛滿臉惶恐,像隻受驚的小鹿,趕緊道:“我馬上回家!再也不亂跑了!”
司決明生氣道:“回家?你想得美!你的保證就是野雞大便!你給我待這,我看你還敢不敢任性妄為!”
“我替虞元柏好好管教管教你!”
祥吟看她家郡主滿臉驚恐,天都要塌了的樣子,與方才在酒樓裡肆意張揚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忍不住為她祈禱。
司決明看着前面偷笑的兩人,愠聲道:“你倆給我看着她,要是人跑了,唯你倆是問!”又看向虞千洛,沉着臉色冷冷道:“而你,你要是敢跑,你别讓我抓到!一巴掌給你兜傻!”
虞千洛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人無語到極緻真的會笑!!!
司決明甩手走了,祥吟看虞千洛呆呆的站在那裡,腳步緩緩的走上前去,抿了抿嘴巴:“郡主,你保重。”
虞千洛一臉生無可戀,宿風拍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扶光耀的肩膀:“交給你了。”跟着踱步離去。
扶光耀看着眼前的小不點一臉可憐樣,淡淡道:“該睡覺了。”
“......”
虞千洛撅着嘴跟在他後面,走進王府的後院,扶光耀給她找了一間雅緻廂房裡,而祥吟住在對面。
扶光耀迎着她進門:“郡主,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
虞千洛:“......”
虞千洛躺在床上看向旁邊,月光透過窗戶,一個黑影印在窗紙上,扶光耀果然在外守着她!
虞千洛躺着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不着,她白天都已經睡飽了!坐起身一把推開了窗戶。
扶光耀坐在長廊圍欄上,背靠着圓柱,聽見聲響轉過頭:“怎麼了?”
虞千洛看着他,好奇的問:“你不困麼?”心想該不會以後扶光耀每晚都守着她吧,那自己可真是罪惡,害人不淺啊,每天晚上不睡覺多難受。
扶光耀低着頭,語氣淡淡的:“我習慣了。”
月光照在他的發絲上,晶瑩剔透,泛着銀光,他跟小時候比變化挺大的,那時候他不比她高多少,現在比她高了一整個頭,逐漸長開,面頰柔和五官精緻,唯一不變的是那白發白眉白睫,除了他,虞千洛從來沒見過這麼獨特的人。
虞千洛盤坐在床上,手肘搭在窗台上,雙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感受到她的目光,扶光耀腦袋有些不自覺的偏了偏,他對别人眼神太敏感了,開口道:“怎麼了郡主?”
虞千洛扁着嘴:“我睡不着。”
扶光耀眼睛垂着沒有答話,虞千洛看向他的腰間挂着一個小扁葫蘆樣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扶光耀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腰間,把東西摘了下來,道:“埙。”
“埙?”虞千洛看向那樂器,上面有幾個孔,通體烏黑有些細微的雕花紋路,手掌大小很精緻。
扶光耀回應了一聲:“嗯。”
虞千洛好奇的看着他手上的小玩意兒,這樂器見是見過,但從來還沒聽過呢,随口道:“我還沒聽過埙聲呢。”
扶光耀低垂着眼睛,看着樂器沒吭聲。
虞千洛看着他:“你吹一個看看。”
扶光耀眨了下眼睛,沒有看她,緩緩地拿起埙輕輕貼在下唇上,慢慢的吹響了那樂器,指節分明細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按在埙身的孔洞上。
悠揚舒緩的埙聲遊蕩在空中,給原本靜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
虞千洛雙手交疊放在窗台,腦袋歪着慢慢靠在手臂上,認真的聽着。
寂靜的夜晚不适合吹太激昂歡騰的曲子,扶光耀挑了一首溫婉的,低沉空靈的曲子,虞千洛閉上眼睛細細聆聽着,悅耳的埙聲飄蕩着,讓她有些着迷。
“好聽。”一晚上躁動的情緒在此刻聽着幽遠的埙聲有些平穩下來。
扶光耀:“睡吧。”
虞千洛:“我還想聽。”虞千洛自認為自己很沒有自制力,讓自己舒适欣喜的事,她一定會去做。
扶光耀看她趴在窗台上,低頭淡淡道:“你躺下。”手微微握着埙“我給你吹。”
兩曲過後,練武的人五官清明,聽她平穩的呼吸聲,便不再打擾她了。
宿風和扶光耀兩人真是日夜交替的都守着她啊,白天不管去哪宿風都跟着,虞千洛跑到司決明面前抗議。
司決明:“我已經寫信給你爹了,他讓我好好管教你,磨磨你的性子!”
虞千洛道:“那也不用如廁都要守在茅房外吧!”
宿風趕緊道:“我沒偷看。”
虞千洛生氣的拿起桌上的水果砸他!宿風扭身一閃,水果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滾了好遠。
司決明看她那樣,動作粗魯完全沒有一個閨閣女子的矜持樣,道:“誰知道你又跑到哪裡胡作非為?”
而且膽大包天,一個人帶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就四處亂跑,竟然一路從禹城跑到了洛西州,一身的金寶銀錠還沒讓人給騙了,還跑到那種地方,甚至跑上了台獻技!
司決明一想起就想抱着她的腦袋晃晃裡面有沒有水。
抗議無效,虞千洛生氣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