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似乎完全與預料的不同,可誰又能保證這不是陷阱呢?
“天色也晚了,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李長憶欲要走向門口,這時門外影影綽綽映着一個逐漸逼近的人影,李長憶下意識感到不妙,而待到門完全打開之後,他更是驚得後退了一步。
“蘇柳?!”
門外站着的人正是一身白衣的蘇柳。
蘇柳掃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洛斯,洛斯看他的眼神不甚友好,甚至帶着敵意。
他又将目光移回李長憶身上。
“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喂!太子妃駕到,不知道要通傳一聲嗎!”
李長憶意欲将戰火轉移,隻可惜蘇柳不吃他這一套。
“是臣讓他們不必通傳的。”
蘇柳笑眯眯道。
可李長憶卻覺得蘇柳是笑裡藏刀。
“殿下,這麼晚了,你們在幹什麼?”
李長憶回過神來,連忙竄到洛斯身邊,摟着他的肩膀道:“還能幹什麼?晚上當然是睡覺啊。”
洛斯瞥了李長憶一眼。
李長憶抓着洛斯的衣服抓得越來越緊。
“殿下,您忘了白天您答應臣什麼了?”
“我……我……”
李長憶這時才想起來,蘇柳說過讓他今晚乖乖躺在床上,不許瞎跑。
完了。
李長憶看着逐漸靠近的蘇柳,吓得貓到了洛斯身後。
“殿下,您躲着臣幹什麼,臣又不會吃了您。”
蘇柳微笑道。
“你……你……誰躲着你了?”
一聽到這句還是自己剛剛對洛斯說過的話,李長憶更生氣了。
“那殿下還躲在洛皇子身後做什麼?”
洛斯在聽到蘇柳對他的稱呼時,心中猛地一顫。
“我才沒躲,我就站出來了,你能把我怎麼着吧?”
李長憶一鼓作氣,松開了洛斯,直挺挺地站在蘇柳面前。
兩人的距離之近,幾乎鼻尖相抵。
“不能怎麼樣,突然想起太子殿下您之前說想跟臣習武。”
“對啊,怎麼了?難道你終于肯教我了?”
李長憶對蘇柳突然轉移話題感到莫名其妙。
蘇柳點點頭。
“今天臣就教殿下第一步,習武之人在習武之前首先要熱身,否則會傷及筋骨。”
“熱身?”
李長憶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蘇柳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洛斯。
李長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腰被蘇柳摟住,整個人天旋地轉,直接被蘇柳扛在了肩頭!
“蘇柳!你耍我!趕緊放我下來!”
李長憶如垂死般的魚拼命地撲騰着,然而蘇柳抓在他腰間的手按得牢牢的,讓李長憶根本沒法脫離他的束縛。
“殿下,這是習武的第二步:兵不厭詐。”
“你……”
洛斯就這樣看着剛才還冷靜沉穩的李長憶現在卻像個小孩子似的連喊帶叫地被他的媳婦帶出了赤雪宮。
……
“蘇柳!你簡直壞透了!”
李長憶被蘇柳放倒在太子殿的床榻上,憤憤不平道。
“怎麼是臣壞呢?明明是殿下您毀約在先。”
蘇柳的胳膊撐在李長憶的身體兩側,他墨黑的長發垂落,李長憶下意識抓着一绺纏在手上玩。
蘇柳這麼一說,李長憶就不吭聲了。
“殿下至于做到這份上嗎?”
蘇柳的聲音沉了下來。
燭火搖曳,李長憶黝黑的眸子在睫毛的陰影下更顯幽邃。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是怕他被欺負,才想要給他找靠山的吧?”
蘇柳的聲音柔和下來,像春風一般。
“可是臣倒覺得,殿下不必擔憂,他還不具備被人欺負的資格——就憑他那張臉。”
李長憶這時才擡起眼眸,正視着在自己上方的蘇柳。
看着蘇柳那張溫潤如玉的面龐,李長憶有些想笑。
蘇柳固然是有他母後做靠山,可這并不是他不關心蘇柳的理由。
李長憶自忖自己看人一向很準。
蘇柳和洛斯不一樣。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再管,你隻需做好母後交代給你的事就夠了。”
李長憶欲要推開蘇柳,卻被蘇柳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别……”
李長憶似乎想到了什麼,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别碰您嗎?好,是臣冒犯了,可臣也隻是希望殿下能成為更好的殿下……不過或許逼迫是沒用的,隻談這些空話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臣也……”
蘇柳松開了李長憶,話到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可李長憶卻幹脆攤開手,微笑道:“不,我想說的是,以後随便你怎麼碰,怎麼碰都行。”
“啊?”
蘇柳顯然沒料到李長憶會說出這種話,這下他看李長憶的表情更像在看一個傻子了。
“怎麼?不碰也不行,碰也不行,你可真是個難伺候的太子妃。”
李長憶伸出手指調皮地戳了一下蘇柳的喉結:“好了,我已經被你碰了,可以睡覺了?”
蘇柳的身子激靈了一下,差點沒熱血上頭。
看着翻過身背對着他的李長憶,蘇柳入宮以來長久動蕩的心第一次感到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