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歌不自覺捏住了鼻子嫌棄道:“你說的肥料,不會是仙禽的糞便吧?”
“師妹聰明,正是。這是我開創的仙禽仙草共生術,更節約靈力,孕育更多仙草仙果和仙禽之法。簡單來說,便是将仙禽糞便用作肥料,促進仙草生長。用腐壞或是長勢不好的仙草,喂養仙禽……”唐繞池眉飛色舞道。
伽蓮朝着玄陽子的方向望去,他躺在樹下的竹榻上,一手端着茶壺,一邊喝茶,一邊抖腿,好不惬意。
這摳搜老頭,不會是鍛煉他們是假,讓他們當免費勞動力是真吧?畢竟尋常弟子體力不佳,在孤山上勞作定要費不少靈氣,他們四個百步一口氣不是問題。
而他時時注意着衆人的氣息,不讓多吸一口……
扣,果真是扣到家了。
還不等伽蓮反應過來,唐繞池已經将一個木桶塞到她手中。
伽蓮低頭一看,桶内壁上還挂着不少成色複雜的混合液體,而木桶外部則施加了一道隔絕靈力的符咒。
這是作甚?鎖住仙禽糞便的靈力不外散,保鮮工作做得如此到位?唐繞池真是個人才……
唐繞池挺直了脊背,滿臉驕傲,提着木桶站在三人正前方:“這便是今日要做的功課。”
“你,你是想讓我們去,去淘糞?”白笙歌捏着鼻子站得老遠,根本不敢觸碰地上的木桶。
白笙歌今日也是一身白,又是白姓皇族,讓她去掏糞,唐繞池确實是過分。
唐繞池搖了搖頭,白笙歌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可希望随着他的話,再次熄滅,轉而化為怒火……
“不是淘糞,是接,得接現成的,新鮮的糞便撒在仙草上,仙草長勢最好!”唐繞池手舞足蹈道。
伽蓮感覺到白笙歌身上殺氣已起,就連平常很能忍的沈雲天,眼神也已經想要刀人。
“老夫方才說了,都得聽唐繞池指揮,否則今日你們一個個都别想回去,晚上我也讓你們同仙禽一起睡。”玄陽子威脅衆人後,還不忘抿一口茶。
順着玄陽子手指的仙禽方向望去,地面滿是排洩物和毛發……
簡直欺人太甚!
伽蓮正想上前一步理論,發覺雙腳早已被一股力量捆綁住。低頭一看,鎖鍊自玄陽子身後那棵槐樹延伸出來,将四人都捆綁住。
活動範圍,早已被框定在了這一方仙草田地和仙禽活動區域内。
這還是正派修行之法?這還算是點撥一二,替他們師傅督促他們修行?這簡直是黑工廠,是綁架。
伽蓮單手叉腰,一手指着玄陽子的方向,還未來得及破口大罵,腳下鎖鍊一陣收緊,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唐繞池趕忙放下手中的木桶,扶起伽蓮道:“師姐,你就别犟了,我們聽話,聽話就不吃苦。”
這已經不是吃不吃苦的問題了,而是對方想讓人吃屎……
唐繞池扶起伽蓮後還不忘替伽蓮拍了拍膝蓋處的灰塵。
伽蓮原本還想罵一句廢物,卻生生噎了回去。
“别磨蹭了,快幹活吧,太陽都快下山了。”玄陽子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伽蓮翻了記白眼,隻能撿起木桶。一旁的白笙歌和沈雲天見伽蓮吃了虧,也不再反抗,乖乖按着唐繞池的吩咐辦事。
沈雲天自小長在農村,家禽家畜沒少接觸,比伽蓮和白笙歌适應得快很多。他亦是第一個接滿一桶的。
這活兒的難點,就是要接得新鮮……很難判斷,每隻仙禽仙畜究竟何時會釋放“肥料”。
白笙歌比伽蓮更受不了髒,端起木桶就已經連連作嘔好幾次。
好在沈雲天這人仗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還主動幫着早已吐虛脫的白笙歌接天然肥料。
“師姐,太難了……那隻大白鵝,我跟着它半天,他光放屁不拉,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白笙歌伸手指着一旁那隻肥碩的大白鵝,怒氣沖沖道。
唐繞池順着白笙歌的指尖望去,笑道:“師妹,你沒認出來?這可不是仙禽,是先前在九幽差點被你摔死的大白鵝。如今在這園子裡照看仙禽走獸。”
白笙歌定睛一看,手中的長劍已經祭出:“我說他怎麼氣息不純,還帶着一股妖氣,原來真是妖!看我不宰了他!”
白笙歌的劍還未出鞘,一股威壓襲來,逼得她單膝跪地:“老頭,你别欺人太甚!”
“孤山不得鬥毆!你師傅沒教過你?!老夫這就替她再教教你!”說話間那股力量越發強大,逼得白笙歌趴倒在地。
“師妹快認錯!認錯不吃虧!快認錯!”唐繞池丢下手中木桶急匆匆上前道。
白笙歌卻咬緊牙關,硬是不松口。
“門主,白師妹的任務,我已經替她完成了。還望門主遵守承諾,今日先放我們下山。”沈雲天行禮恭敬道。
唐繞池也已經裝了滿滿一桶,一旁的大白鵝化作人形,利索地接過木桶給仙草施肥。
玄陽子煙鬥在虛空中一晃,解了白笙歌身上的威壓,淡然道:“明日再來,明日你們的任務,不可由其他人代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