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子在伽蓮身後小聲嘀咕了句:“罵得好!”
仙鶴惱羞成怒,揚起腦袋便想朝着伽蓮啄來,伽蓮一個閃躲,避到玄陽子身後:“門主,救我,那老頭想要以大欺小!”
玄陽子順勢擡起手中的煙鬥,還未碰觸到仙鶴腦袋,威壓便将他震開。
躲在玄陽子身後的伽蓮這才松了口氣,還好我方門主打得過對方門主。否則,她這一時口舌之快,可是要吃皮肉之苦的。
“我,我,我以大欺小?分明是你出口成髒!你們,你們玄劍門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粗鄙,太粗鄙了!”仙鶴惱羞成怒,打不過玄陽子,又罵不過伽蓮,隻能撲扇着翅膀嚎啕。
玄陽子的嘴角根本壓不住,隻能掩嘴偷笑。
見對方氣息不穩,結界都跟着震顫起來,他才收起笑,朝着仙鶴行了個禮,順勢将伽蓮的腦袋也一把按下:“好了好了,我們先道個歉。大家都是鄰居,沒必要結仇。落松,你也是老一輩了,沒必要為難一個小輩。”
“我為難她?分明是她!”仙鶴揚起腦袋還想啄下,瞥了眼玄陽子手中的煙鬥,最後還是無奈耷拉下腦袋。
玄陽子轉身,單手一揮,從仙草地裡選了株靈力充沛的仙草,放到了靈山門門主落松的眼前。
他原本無神的雙眸忽然有了光亮:“你個老匹夫,竟然舍得将這寶貝給我!”
“我們這輩還活着的老東西也不多啦,我也不想同你結仇,況且,靈山門和玄劍門結了怨,對下一輩也不好。”玄陽子話說得漂亮,可瞥向仙草的眼神卻滿是不舍。
伽蓮也順勢行禮道歉:“落松門主,方才是小輩無禮了。小輩也隻是見門主落于下風,一時心急才口無遮攔。”
眼下乖巧模樣,同方才叉腰怒罵的潑婦,不似同一人。
落松叼着仙草愣在原地,片刻後,才撇過腦袋道:“我落松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我不同你一個晚輩一般見識。”
說罷他轉身離去,離去前,還不忘朝着一旁的玄陽子嘀咕了句:“你們玄劍門,竟然還有這種人才……過些時日,天階門派組織的曆煉,我們兩個宗門的新一輩弟子結個盟?”
“那自然最好不過啊,往年你都瞧不上我們。”玄陽子撇了撇嘴,不滿道。
落松打量了一番伽蓮,道了句:“我們宗門這一輩,盡出些癡傻的。有你這女娃一起,不吃虧。”
聽懂了落松的贊揚,玄陽子大笑道:“結盟好啊,我們玄劍門,一向助人為樂。”
“得了便宜還賣乖……”落松的聲音同他的身形一起消失在了結界口。
結界随着他的離去,也再次愈合。
玄陽子見人走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落松這老東西這麼吃癟!暢快!實在是暢快!”
說罷他轉頭,朝着伽蓮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和藹。他連連贊歎道:“你師傅觀無量說得不對,你哪裡蠢鈍如豬了?我看你深得他真傳,機敏善辯又有才華。我們宗門,就是缺少你這樣的人才。你那大師兄呆闆,你那小師弟陰邪,我看就讓你繼承你師傅衣缽,最為合适。”
伽蓮沒料到,玄陽子能當着衆人的面,這般點評一般她師傅觀無量一門。
伽蓮讪笑道:“哪裡哪裡,門主擡愛了。”
“這孩子,人還謙虛!真不愧是我宗門未來!”玄陽子連連贊歎。
“門主這次是真高興了,連仙品的仙草,都說送就送……”唐繞池在一旁小聲嘀咕了句。
玄陽子瞥了眼唐繞池,收起咧開的嘴,清了清嗓子道:“方才你們也聽落松門主提到了,天階宗門近期會組織大家曆練。地階門派的弟子,每人起碼參加一次曆煉。每次具體的任務不同,但都極其危險。”
伽蓮忽然想到,先前唐繞池提到過,天階宗門的曆煉不過是為了選拔天才弟子入天階宗門。可沒提過,曆練還會有生命危險。
“化神境的弟子必須參加曆練,所以今年白笙歌會參加曆練。你們幾位,就陪同一起去長長見識。今年還有靈山門結盟,更安全一些。”玄陽子朝着三人道。
“弟子聽聞,曆練是假,天階門派選拔是真。門主,不擔心我們叛出宗門?”伽蓮試探道。
玄陽子卻冷笑一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你們想要尋得更好出路,宗門自然不會攔着你們。怎麼,你們已經有合适的天階宗門目标?”
“玄劍門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怎舍得離家呢,自然是要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伽蓮前半句是真,後半句确實是摻了水分,可說得義正詞嚴。
沈雲天和唐繞池也緊跟着表忠心。
玄陽子應是信了衆人的忠心,他笑得開懷,還不忘補一句:“所以,這一年内,伽蓮和沈雲天,你們二人需突破至元嬰境。唐繞池,你需入化神境。”
元嬰?伽蓮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和沈雲天如今才入金丹境,現在玄陽子卻要求他們短短一年内突破兩境,入元嬰?
唐繞池原本就是化神境初期,因上次九幽重傷,才跌落兩境界。如今福神歸位,他想要恢複到化神境,會比伽蓮和沈雲天容易不少。
唐繞池憋着笑,偷偷打量着沈雲天和伽蓮。
沈雲天竟面無表情颔首應下。難不成,他那邪神還有助他突破比旁人快的秘訣?
伽蓮起身已經隐約感覺到了沈雲天異常,每次突破,都在重傷之後,甚至沒有引發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