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家仆将潘棠團團圍住,有兩個想要上手。
阿酌見狀,立刻一掌拍開劍匣,取出劍直指要妄動的幾個家仆。
“她那個侍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給我一起拿下!”崔姨娘道。
阿酌手中劍光凜冽,幾個家仆隻有赤手空拳,竟然都不敢上前,一時場面僵持,潘棠道:“都等一下。”
她先對阿酌小聲說:“你先把劍收起來,别真的傷到人了。然後,你再去幫我找個人。”
“二娘子,屬下不能去。”
“你放心,崔姨娘隻是紙老虎,我和她吵過不知道多少回了,你用輕功出去,别被人追上。”
潘棠又和他耳語幾句,阿酌猶豫片刻,點點頭,随後運着輕功翻牆出去了。
崔姨娘更是大駭,“還敢跑,感覺給我追。”
這個潘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姨娘,不用追了,他是被你吓到,所以跑了。”潘棠笑着說。
“哼。”崔姨娘冷笑一聲,“你休要油嘴滑舌,什麼跑了,你這個小侍衛這麼忠心,怕不是給你找救兵去了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到什麼救兵。”
潘棠身邊了幾個家仆還要對她動手,她大聲道:“都離我遠點,我不會走的。”
她在所有人目光下,走到崔姨娘面前。
“姨娘,今日又抓住我什麼錯處了?”語氣裡不乏嘲諷。
“我抓你錯處?你個小賤人我何時主動抓你錯處了,明明是你害的我家阿蘿卧病在床,病得快要不省人事了。就是你害得阿蘿落水,這才病成這樣。我今日一定要嚴懲你,好好治治你這個黑心賤人!”
“阿蘿生病了?那找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
“别假惺惺的,就是你害得她生病的,到現在還在裝?”
潘棠蹙眉,向前一步,“我沒有!她現在到底要不要緊?”
崔姨娘将頭偏向一邊,不回答她。
潘棠繼續道:“那,是誰告訴你,是我害潘蘿落水的,是她親自告訴你的嗎?”
崔姨娘:“阿蘿現在還昏迷着,這都是我問她的貼身侍女小柳。潘棠,小柳說阿蘿就是和你去了碧紅湖邊,這才落水的,你還說不是你害的。阿蘿本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去湖邊,肯定是你引誘她去的。”
“好啊。”潘棠拍手,“好啊,說了半天,原來這都是你的猜測啊。崔姨娘不愧是女中豪傑,執掌中饋多年,都學會斷案了,我看大理寺的判官就應該讓你去當。”
“你放肆!小小年紀油嘴滑舌,我今天就要給你個教訓!”
崔姨娘示意幾個健壯的家仆,這次他們沒有給潘棠反抗的機會,而是擒住她手臂,将她押在地上。
潘棠雙膝被死死抵在地面,摩擦得她生疼。
“來人,上家法。”
潘棠整個人動彈不得,她看見幾個下人拿來兩根漆黑色的竹丈。這是府中懲罰下人用的,阿酌先前就被這個打過。
“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放開我!崔楓兒你要打我你問過父親的意思了嗎?父親才是一家之主,打不打我也應該由父親說的才算!”
“處置你這種微不足道的人,哪裡需要勞動老爺?”
崔姨娘這樣說着,但其實有些心虛,他知道老爺想要要面子,就算要罰人也不會用這樣激烈的法子,所以她其實是瞞着老爺的,不然怎麼打這個賤人,好出她心中一口惡氣!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低沉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潘昉走來,走到崔姨娘旁邊。
“楓娘,你這是在做什麼?阿棠犯什麼錯了你要這樣懲治她?”
潘昉一身儒雅的書生氣質,若是知道他本質的人,真會以為他是個真心心疼女兒的慈父。
潘棠心中冷笑,看着眼前二人交談。
崔姨娘道:“老爺,潘棠害得阿蘿落水,如今卧病在床,高燒不退,還沒醒過來呢。”
“竟有此事?”
“是啊老爺,這個丫頭她心思歹毒,妾不過是在教訓教訓她,讓她以後不再做那種陰毒之事。”
潘昉看向跪地的潘棠,問:“可有此事啊?”
“沒有,她污蔑我。”
“老爺!”崔姨娘見狀立馬撒嬌道:“這個丫頭滿嘴謊話,妾都問下人問清楚了,就是她引誘阿蘿去的湖邊。”
“那你有沒有問問潘蘿落水的真正原因啊?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往我頭上扣帽子,我擔不起。”
潘昉摸着胡須,對崔姨娘道:“孩子還小,不應該這般教育的,這樣大庭廣衆的,還要用竹丈,多不體面,楓娘,我們是大戶人家。”
“我知道啦老爺,那妾不用竹丈了可好?”
“嗯。”潘昉像是默許,又道:“我去看看阿蘿。”
“是,恭送老爺。”
送走了潘昉,崔姨娘陰狠的眼神又掃過潘棠,她眯眼道:
“你别以為他是在幫你,我告訴你,潘昉才是這世上最狠毒的人。”她笑了兩聲,似乎在譏諷。
“來人,将竹丈換了,我要拶子。”
潘棠瞪大眼睛,拶子,一種用來夾手指的刑具,用之痛不欲生,是一種極眼中的刑具了,唯一的好處就是用刑之後不會留下太大的傷痕。
不多時,幾個下人拿來拶子。
崔姨娘道:“給她戴上。”
潘棠一陣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