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應該...會。”
潘棠撫掌,那就更好了!把這個人撿回家,雖然治傷要花掉她不少錢,但是卻得了個聽話的苦力,況且...
潘棠看向他那張豐神俊朗的臉,線條棱角分明被光照淺淺勾勒,眉目深邃,還帶着些異域感——長這麼好看,當然不能輕易就死了。
她不自覺便看了他許久,好看的臉真是怎麼看都看不膩。察覺到她的目光,少年往她這邊看過來,琥珀色淺眸裡帶着不解,一對視,竟是潘棠先敗下陣來,移開了視線。
她輕咳一聲道:“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傷好了來我院子裡找我。”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她起身欲走。
少年突然叫住她,“等一下...你...”
“你叫什麼名字?”
潘棠轉身,沒有計較他直白的話語,答道:“你是我院子裡的侍衛,以後就管我叫二娘子。至于我的名字,随便問女子閨名是很無禮的,我不告訴你。”她傲嬌轉頭,頭上的小辮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
少年怔愣看着她,目光帶着不解和純澈,“對不住。”他道。
潘棠背對着他,嘴角彎彎,她當然沒有生氣,隻是想逗他玩,她佯怒道:“你知道男子在什麼時候會問一個女子的閨名嗎?”
“不知道。”
她笑意更濃,“想娶她的時候。”
言罷她就出了房門,徒留少年在原地被逗得紅了臉。
般若見娘子出來時一臉的笑意。
“這個小奴很讨娘子喜歡?”
潘棠笑着,撣撣手上不存在的灰,嘴角卻如何也壓不下去,“還成吧。”
—
回去路上,潘棠心情不錯,連冬天的凄涼景也看慣了,看出幾分冬日的意趣。
二人路過花園。
“這園子裡的臘梅開得真好,若是我們園子裡也能種上臘梅就好了。”般若道。
潘棠點點頭,“種樹好,但我不要種臘梅。若是能種上幾棵海棠樹,來年春天一定很美。”
想到種樹,她忽然又想起什麼,迅速對身後般若問道:“我們院的銀子還剩多少?”
般若一問三不知,“平日裡都是曼姝在管這些,奴婢也不知道啊。”
潘棠一歎,“嗳,你能知道什麼?”
回到院子,曼姝不愧是本院的首席大管家,對一衆開支了如指掌。但卻見她皺眉道:“娘子,我們院的錢不剩多少了。”
“什麼?”潘棠喝茶的手頓住,差點被茶水嗆到。
曼姝道:“大娘子兩年前進宮後,沒了大娘子的接濟,府中又總是克扣我們月例,拿到的錢本就不多,還有就是…”
“曼姝,有話直說。”潘棠忍痛道。
“還有就是,娘子撿回來的那個小奴,給他治傷花了我們好大一筆錢呐,以後還要給他開月例,我們的銀錢實在是拮據得很。”
潘棠恨鐵不成鋼,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無奈:“給他治傷花了我們多少錢?”
曼姝撥弄着算盤,邊說:“那人參金貴,我們還欠藥店四十五兩。如今...隻剩下一些銅闆了。”
“看個傷那麼貴?”
“娘子,你不看看他傷得又多重呢,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二娘子,我們到年前都要拮據些,撐到過年就會發例銀了。”
“好吧。”潘棠拍桌。“沒關系的,不就是賺錢嘛,你們且看,二娘子我過兩天就給你們變出銀子來。般若你過幾天和我出去一趟。”
“娘子要出門幹嘛?”般若問。
潘棠狡黠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
—
幾天後
這幾日下的雪馬上就要融化完了,地上濕漉漉的,還有些零星的積雪。
潘棠和兩個丫鬟在院子裡支了個小爐子,擺上一壺茶水,又烤上了幾個地瓜。地瓜烤熟,香香甜甜的氣味别提多誘人。
般若在一旁等不及了,一直看着地瓜咽口水,曼姝則仔細翻動着地瓜,使其受熱均勻。
“能吃了嗎,能吃了嗎?曼姝,我都快餓死了。”般若哀嚎。
曼姝打回她悄悄神過來的手,嗔道:“急死你了,等會吃到夾生的看你怎麼辦。”
潘棠坐在小杌子上,伸了個懶腰,她恹恹地撥弄着爐子裡的炭火,“再吃幾天地瓜我都要變成地瓜了。”
“娘子,可是地瓜真的很香啊。”般若道,看着爐子上烤得焦香的地瓜直咽口水。
“你就知道吃。”潘棠歎氣,“人生短短幾萬天,怎能被沒錢困住手腳?等本姑娘有了錢...”
她正準備暢想一番,邊上的曼姝小聲提醒道:“二娘子,奴婢聽說,崔姨娘最近在操心您的婚事呢。”
她去年及笄,今年剛好十六歲,正是京城女兒家相看親事的好年紀。但潘棠蹙眉,心裡一陣厭惡,“哦?我的婚事要她來操心,可笑!”
可畢竟是婚姻大事,她問:“所以,她看出個什麼名堂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