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派人去尋獨清了,你放心吧。”
李堇葵将身上礙事的婚服換成平時穿的便服,請天軒帝和華王坐在屋子裡等着。
此刻她的心還是懸着下不來,好幾次她想翻上馬背去找謝書群,但礙于天軒帝和華王還在這,她現在是謝書群的妻子,應該留下來主持公道。
“李氏如今已嫁入我們葉家,已是獨清的妻子,還自稱末将是不是不要妥呀?”華王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問道。
李堇葵還沒有拿劍比在他脖子上問謝書群去哪了,華王倒是上趕着來找罵,她冷哼一聲。
“什麼李氏葉氏,王爺真是說笑了,末将有自己的名字,姓李名堇葵,堇色年華的堇,葵花的葵,末将首先是自己,再是他人婦,還有世子姓謝,不姓葉。”
李堇葵笑着,但卻沒有笑到心裡去,眼下她擔心謝書群,沒有心思跟華王在這裡做争辯,全然沒有發覺天軒帝看向她青睐的眼神。
“失陪了。”她假笑過,示意窦明武跟着她出去商量事情。
大婚之夜遇到賊人搗亂本就招人非議,此刻新郎官還丢了窦明武打心眼兒替李堇葵着急。
“半柱香後再未收到消息,我便策馬去找他,你留下來主持局面,你是世子,華王自然不會動你。”李堇葵皺着眉毛吩咐道。
窦明武欲言又止,他攔道:“可是,我怕你遇到危險,還是我去吧。”
李堇葵沒說話,就這麼盯着窦明武沉默着,慢慢地她眼裡洇出淚光,但還是沒開口。
“唉!”窦明武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妥協道:“你去你去,不要擔心,獨清會沒事的。”他安慰道。
李堇葵淚珠挂在眼角,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又鑽進屋子裡去吩咐水仙一些事宜。
水仙這輩子都沒想到能見到那麼多皇親國戚,此時見到天軒帝腿更是止不住地顫抖,李堇葵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躲在竈房的角落裡。
昏暗的光線下,是早已被打掃幹淨的竈房,水仙就蹲在爐子旁不吭聲。
“水仙?”李堇葵喚着。
“哎。”水仙抖着嗓子回道,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頭。
李堇葵失笑,上去蹲在水仙面前,将手中的信号桶遞了過去,解釋着:“再過半柱香我就會去找世子,倘若有世子的消息我還沒回來時,你就燃起信号桶好嗎?”
水仙雖沒見過大世面,但還是知道事态的緊急,她緊緊地握住信号桶,重重地點頭:“放心吧夫人,奴婢就在屋子裡等夫人回來。”
李堇葵拍拍她的肩膀就出去了,她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着,向日軒再沒早些前的熱鬧,衆人一語未發,顯得更冷清了。
眼看着半柱香的時間快到了,李堇葵準備進去給天軒帝報備,親自去尋謝書群的蹤影,門外卻沖進來一群華王的親衛。
為首的那個跪在華王與天軒帝的跟前彙報道:“參見陛下、殿下。”
“直接說。”天軒帝不耐煩。
那人歎了一口氣後,開口道:“殿下節哀,手下的人趕到時世子已無氣息,且……”
他欲言又止不敢開口,李堇葵聞言走進屋子裡聽着,“且什麼?”華王追問道。
“且……且死狀凄慘,雙目全無……”親衛結巴着将話說完。
李堇葵愣了愣,冷笑道:“怎麼可能?世子武功高強怎麼可能被人靠近,你再滿嘴胡言我便撕了你的嘴!”
那人回首,“世子妃,世子的屍體手下已帶回,就在院子裡,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檢查。”
李堇葵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走向院子裡,天軒帝滿臉不可思議地也攙扶着喜公公緊随其後,華王在他們身後哀嚎道:“啊啊!我的兒啊!怎麼才與為父相認就慘遭毒手啊!”
李堇葵不悅地回頭看着華王浮誇的表演,光打雷不下雨,一猜就知道是他的手筆,她肚子裡窩了一肚子火,想一刀捅死華王,但此刻還是忍了下來。
庭院裡,一個擔子上蓋着白布,明顯能看見是一具屍體,李堇葵不相信謝書群會死,不顧忌地掀開白布。
露出來的景象着實讓她感到驚訝,倒不是此具屍體真的是謝書群的,隻是屍體死狀凄慘不假。
能辨出是一個男人,李堇葵承認就連身材都與謝書群大差不差,但最能辨認出謝書群的标志──重瞳,卻被挖掉了,李堇葵自然不信。
沒人能打得過謝書群,李堇葵盯着那血淋淋的黑轱辘思考着,那麼謝書群此刻裝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