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為衛蒙太子做出可口的佳肴,拉近了兩國之間的距離,草民無罪!草民同将軍共同抵禦西羌圍城,草民無罪!”
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李堇葵的眼淚便流了下來,但她卻絲毫沒有畏懼了。
“草民并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關西的百姓謝我守城,敬我保衛家國,隻因草民是女兒身,便要斬斷一切生路嗎!”
李堇葵字字泣血,聲音虛弱但卻能讓在場所有人聽到,天軒帝坐在高頭肅然地看着李堇葵。
仿佛能從她身上,看到一年前還戴着孝跪在自己面前的江無塵。
江無塵道:“臣先是大謙的将,然後再是女子。”
李堇葵道:“男子可,女子未嘗不可。”
兩道影子重合在了一起,李堇葵吸了吸鼻子,擡袖擦掉了自己的淚痕,心裡吐槽着,這該死的淚失禁。
漸漸地朝堂上響起了兩種聲音,一種為保守派:
“女子無才便是德!一介女子怎可帶兵打仗呢!”
“跟男子比,女子更柔弱些,況且在戰場上敵人一看見咱們的将士有女子,豈不笑掉大牙?”
一種為創新派:
“女子打仗未嘗不可,李将軍在被揭發之前照樣立了軍功,怎麼,一到談論到性别,便開始彈劾别人柔弱了。”
“依臣看,有振武将軍的先例,鎮西将軍的性别何足挂齒呢?”
華王夾在其中沒有說話,隻是陰翳地盯着李堇葵看。
天軒帝歎了一口氣,殿裡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現在李堇葵的何去何從交到了天軒帝的手上。
“謝書群?”他突如其來地點了謝書群的名字。
“臣在。”謝書群在角落裡出聲應到,随後站了出來。
“依你看,應該怎麼處理?”
謝書群和李堇葵形影不離,原先衆人都以為李堇葵是男子,沒有人懷疑,而今李堇葵是個女子,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天軒帝把話頭牽給謝書群,這樣的回答尤為重要,處理過輕,會被世人所诟病,處理過重……謝書群不會的。
下一秒謝書群不假思索地開口:“無罪。”
衆人嘩然,華王終于嗤笑道:“大雅之堂,真是瘋了。”
等的就是華王的這句話,謝書群勾了勾唇,現在他要做的是将整個朝堂擾亂,使這個事情不了了之。
“陛下,臣有一件事要禀報。”謝書群冷不丁地一開口。
“說。”方才謝書群的回答讓他有些不滿意,此刻天軒帝語氣已經不耐煩。
謝書群眼神看向華王,臉上盡是不懷好意。
華王躲開謝書群的視線,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謝書群淡淡地說出了讓整個朝堂都炸開鍋的事情。
“自進京起,臣便見陛下與華王殿下親切,恰旁人說臣的模樣與華王有幾分相似,故鬥膽調查起了自己身世。”
華王聽到謝書群說到這,脖子都發緊了,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章振茗,卻不見章振茗的身影。
謝書群接着說道:“臣居然與華王有血親關系,驚訝下有諸多不解,便想問問陛下這一切的緣由。”
他說完這番話,不光衆人震驚了,李堇葵跪在一旁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再三确定自己沒有給謝書群提過他的身世。
李堇葵終于知道為什麼方才謝書群說他有辦法了,這就是辦法,用一件更大的事情來壓下自己這件微不足道的罪名。
天軒帝雖早有懷疑,但親耳聽見謝書群将事實這般直接地道了出來,心裡也有諸多驚訝。
事關皇家秘事,天軒帝遣散了早朝,獨獨留了華王和謝書群下來,本想着李堇葵的事情從長議起,謝書群卻不讓李堇葵離開,堅持要将她留下來。
此時丫鬟端了一盞清水放置華王與謝書群面前,謝書群并無避諱地用銀針刺破了食指,滴了幾滴血在盞裡。
華王雖有片刻猶豫,但在天軒帝的面前他還是将手指刺破,滴血入水。
在天軒帝的親眼見證下,華王與謝書群的血液驚奇地融合在了一起。
融合的那一刻,謝書群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唇,反觀華王則有些呼吸不暢。
李堇葵在一旁安慰着謝書群,生怕他接受不了自己人生的跌宕起伏。
“自省,獨清真是你的兒子?你得給我一個交代,給聞秀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