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聽話。”

謝書群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重瞳在他似笑非笑盯着人時最吓人。

阿毛連忙點着頭，生怕點慢了，腦袋就落地了。

仲善淵在皇宮裡沒有頭緒，早已吩咐武京城門的侍衛嚴查過往人物，自己則是帶着一幫人來到了街上。

百姓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還以為仲善淵是例行檢查，都友好樸實地朝他們問好祝福着。

走到一個路口時，忽地一個家丁提着一個木桶将髒水潑了出來，差點潑到仲善淵的身上。

他有些嫌棄地看向家丁，卻沒承想桶裡潑出來的水竟是血紅色，家丁拎着木桶剛要離開，仲善淵立刻追了上去。

他皺眉盤問道：“你桶裡裝的是何物？為何色呈暗紅？”

家丁被這麼一問，眼神飄忽地看來看去，神色有些膽怯地結巴道：“牲……牲畜血罷了……昨日迎歲旦，我家主子便設宴款待……”

倘若家丁面色如常還好糊弄過去，他這樣可疑的回答讓仲善淵來了興趣。

“你家主子是哪一位？”

“禮部尚書章振茗……”家丁弱弱地回答道，還沒等仲善淵說話，他身後的大理寺少卿婁齊立馬反駁。

“胡說！昨日除夕陛下設宴，章尚書明明赴宴，又怎會在府裡單獨設宴？”

家丁見事情敗露扭頭就想往回跑，卻被仲善淵一把抓住衣領，攔住了他的去路。

“說！這桶血水到底是哪來的？”

“我……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家丁被吓得說不出話來，他的汗大顆大顆地冒。

仲善淵看見他這副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了，撒開他的衣領就帶着人手，往章府走去。

人都離開後，謝書群從暗處出來，他看着渾身狼狽的阿毛臉上帶着詭異的笑，重瞳裡映着阿毛因過度驚吓而慘白的臉。

“做得不錯。”謝書群從手裡拿出一個錢袋扔在阿毛身上，他補充道：“拿着這袋錢有多遠滾多遠，要是讓我知道你洩密了……”

“不會的！不會的！”阿毛沒料到自己竟然還能得到獎賞，連忙将錢袋揣好，保證道，不等謝書群說下一句話他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他眼前。

仲善淵帶着一行人來到了章府大門，門口的兩名侍衛一臉害怕地看着他，趕忙開口：“大人有話好說，您找誰，我立刻進去通報一聲。”

仲善淵皺着眉頭，不悅地感受到了侍衛異樣的态度，他道：“本官乃大理寺卿仲善淵，有要事需見章尚書一面。”

見來者沒有惡意，侍衛松了一口氣，他瞥了一眼同伴才解釋道：“這……大人早晨出門上早朝，到現在還沒有歸家。”

仲善淵冷哼一聲，心想看來這個章府是來對了，章振茗此時蹤影不見，府裡定是疑點重重。

“那便找能管事的人出來。”

李堇葵被關在這個沒有窗戶的屋子裡不知多久了，她現在分不清楚白晝。

自從被鄒韶光綁來她就再也沒進過食，她咽了咽幹澀的喉嚨，鄒韶光說完那句話便走了，再也沒有來過。

長期的捆綁使她渾身酸痛，昨晚謝書群來時，鄒韶光走後她大聲呼叫着謝書群的名字，但并沒有任何反應。

那時她便知道這間屋子是隔音的，身上的匕首被收走了，李堇葵被綁在木架上動彈不得。

她盡量深呼吸着，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态，李堇葵相信謝書群那麼厲害絕對能想到辦法。

侍衛先是将仲善淵請到會客廳稍作等待，府裡的丫鬟倒來一壺熱茶款待，好一會兒才等到章烈從屋外進來。

他一臉谄媚地笑着，語氣疑惑：“不知仲大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仲善淵面色不善，但還是開口：“本官路過章老爺府邊，見着一小厮正倒着一桶來曆不明的血水，現在合理懷疑您家藏着朝廷要犯。”

章烈沒去上朝不知道這所謂的朝廷命犯是誰，但鄒韶光昨天再三強調不準提李堇葵和她，眼轱辘一轉解釋着。

“大人誤會了，那血是我兒媳婦的。”

“為何會有血？”

章烈一臉無奈，他歎了一口氣，将音量放小：“還不是女子每月的那麼幾天……”

仲善淵至今沒有成婚，聽到這事立馬臉紅起來，他“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難看：“情況屬實嗎？”

“屬實怎麼不屬實？老夫怎麼會拿這件事來騙大人呢？”

婁齊又在他身後懷疑道：“那為何一問那小厮便支支吾吾，滿口謊言？”